“无聊无聊真无聊!”
白露狠狠地把手里的小石头砸进小池塘,什么波浪都没激起,因为它已经直接镶入了淤泥里,远处是些侍女,即使她们谨言慎行,但是那如同看待神物的眼光都无法让人忽略。
叶孤城也不在,只有那个讨人厌的南王世子,但是白露却不想搭理他,因为他真的太讨厌了。
前天跟随叶孤城来到这里,他们表面上的确很恭敬,可能是害怕白露暴起伤人,所以一切行事都合规合矩,好吃好喝供起来,像是养了一尊不那么管事的菩萨。
而白露在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也已经熟悉了叶孤城和南王世子这两个话事人。
叶孤城难说,他时常发呆,擦拭着手中的剑,又偶尔看着外头的云啊、风景,一言不发,和他的名字一样,孤城万刃。
“龙女大人?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还是这庄园太小,侍女们太木讷,让你有些发闷?”
“哼!”
白露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压根就不想和他说话,她对这个南王世子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他还天天来烦她。
至于白露为什么没有跑?因为叶孤城将花满楼母亲给他织做的荷包放在了她眼前,害怕花花真的出事的白露半被迫的,选择了呆在这里。
而且,最近京都风头太盛,他们许是找‘小龙女’找疯了,把白露吓得不太敢再露面了。
“你就会这一个词?你从哪里来的呢?莫不是话本里说的海底龙宫?你可以变成真龙么?你尾巴上怎么还戴着把锁?龙女大人,你……”
白露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南王世子可没那自觉,他嘴里全是滔滔不绝的问题,像是那十万个为什么,而那些话白露否认了一千遍一万遍,已经不想再和这个发了癔症的人再说一个字了。
而南王世子却不那么想,恰恰相反,在一连串的说东问西之后,他的燕国地图终于是图穷匕见,问出来了那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们凡人能修仙,得长生否?”
修仙这个词白露知道,不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普遍想的道理,修行自身,求取成仙,不过是求长生的另一个途径罢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南王世子,他这种行为,在仙舟很刑啊。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长生。”
“那添寿三四千载,依旧可行啊,龙女大人的存在本身不就是一种证明了吗?”
他的眼里似乎还带着向往与渴望,让白露朝他比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半响,他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阴狠却又是势在必得,可是一转身,就看见了叶孤城,他不知道何时回来的,站在亭子外的转角,一半的脸庞没入阴影之中。
“与其在这里问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若好好练练剑。”他眼神淡漠地看了南王世子一眼,“可别忘记我们的合作。”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只余下站在原地的南王世子,他拳头捏紧了,看着走远了的叶孤城,似乎是在厌恶,也似乎是被他的眼神所惊厥,一甩袖子,也离开了这里。
至于最开始跑走的白露?她此刻从墙后头探出脑袋,又跳了出来,她得思考思考,叶孤城和这个南王世子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呢?让他们那么忌讳?
她在院子里又转了两圈,远处的侍女从来不曾离开过,只是沉默寡言地站在那里像个木桩子,而她们也是奉命如此,若是胆敢和白露交谈一两句,那就都是被脱下去杖毙的罪责,第一日的哀嚎声让白露现在都有些毛骨悚然。
也是利用了白露的善心,她才只能捏着鼻子留在这里。
而这个看管不算严,但是胜在隐蔽的宅子里此刻似乎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宫九摇摇扇子,似乎是看了出好戏,他的功夫实在是厉害,叶孤城一走,远远的,别说那个草包南王世子了,白露都是靠直觉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才抬头的。
“你是谁?”
“我?你可以叫我宫九。”
他从墙头站起来,居高临下,看起来笑得温文尔雅,却又有些不那么和谐的割裂感,而此刻白露环视四周,那些侍女们为何没有半点反应?
原来是全都倒了下去。
“你这么厉害?”
她有些惊诧,三言两语间,那些眼线连声音都没发出,人都没察觉,甚至于是在白露刚刚抬头,宫九便已经出了手。
“哈哈哈哈哈,当不得龙女大人如此夸赞,”他轻身一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然后漫步走到了白露身前,“不过是些小手段,与龙女大人驱雷掣电相比,终究是落了下乘。”
白露眼珠子一转,尾巴也不摇晃了,小手一抱,抱着胸问他:“所以你也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