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没想到,一时大发善心,却惹来了一个牛皮糖。
上官雪儿就那样走在后头,三四步远的距离,白露本可以直接跑掉,却被她一句“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给打断了想法。
“你可以自己离开的,要不我给你点钱吧?”
她无奈地叹息,又看一眼后头的上官雪儿,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好奇心那么重,非要把上官雪儿带出来了,让她被关在那房子里不好吗?
“我不走,你把我带出来了,你就得负责。”
“那我又把你送回去。”
“不,龙尊大人,最厉害最善良的龙尊大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一个女孩子留在那里,是会被吃干抹净的,那是一个魔窟,良家女子进去,就再也出来不来了。”
白露有些疑惑,那难道不是什么玩乐的地方?她听见好多女孩子的笑声,琴声、歌声混杂,男人喝酒的声音,闹得人头疼,似乎和花满楼说的一样,三教九流交杂,人们全在里头寻欢作乐。
“那不是喝酒的地方?”
上官雪儿一听,又哈哈大笑起来,她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嘲笑白露的天真烂漫,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可怜得紧,只巴巴地求着她哄着她,偶尔又带着些轻视她。
“好妹妹,这就是你不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喝酒的地方,那里是女孩子的噩梦,男人的天堂,也就是——”
她话还没说完,花满楼出现了,他手上一颗石子弹到了上官雪儿身上,只一下子,叫她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花满楼。
“为什么是女孩子的噩梦?”
白露不理解,花满楼暗道一句果然,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露的话来。
上官雪儿这下子洋洋得意地瞧着花满楼,又指指自己,意思很明显了,要他帮忙解开自己的穴道,白露也仰头看花满楼。
“我当你小,不想和你说这些,免得这人间污浊脏了你的心思,现在……唉。”
果然,总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而白露那颗好奇且自由的心谁也拉不住,他将上官雪儿的穴道又解开了,任由她趾高气昂地对花满楼比一个鬼脸,又来和白露解释。
“通俗来说,那就是妓院,那里是女子都是被卖到那里去的,活不下去了或者是被强迫的,最后只能屈服于那些老鸨,变成只会讨男人欢心的工具。”
白露长大了嘴,有些瞠目结舌,这个地方治安不好就算了,怎么会有那么可恶的地方,想到这背后的意义,白露都难过了,她因为责任不得自由,被困在一方小天地,可是她偶尔还能任性逃家。
那些女孩子呢?她们被困在了小楼里,自由被一些银两买了去,一呆就是一辈子,还要做一些不喜欢不自愿的事情。
“没有人救她们吗?她们……”
“抱歉,白露,你来自天上,两方的规则制度肯定不一样,但是,人间就是这样,有好的地方,也有更多不好的地方。”
出去一趟,所有人的心都变得沉重起来,白露连未来那么多精彩的故事都不期待了,她的善良反而让她备受困扰。
上官雪儿反倒不在意,她只要跟着白露就好了,甚至于她觉得这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一个拿了钱,一个出了力,一直支支吾吾地,那有什么意思?
“龙尊,龙尊?嘻嘻,白露,你不会为那些女人难过吧?”
这语气丝毫没有太多敬畏,叫花满楼都有些生气了,但是他又能和一个女孩子计较什么,只能等陆小凤回来处理,因为他和这个女孩的‘表姐’打过交道,总不可能真把她卖到花楼去。
“花公子,白露不会真的自闭了吧?”
“我没有自闭!”白露叉着腰,但是她又把头低下来,“我只是不理解,那些男人为什么要来花楼找女人,他们没有自己的妻子吗?”
“噗嗤——哈哈哈哈哈……你想的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不过我觉得,有句话说得好,家花没有野花香。”
花满楼都沉默了,果然,他和陆小凤两个单身汉,带着小白露算什么,上官雪儿这张嘴,百无禁忌。
当陆小凤以为自己处理了件大事高高兴兴地回来的时候,看见上官雪儿,他就愣住了,而紧接着花满楼满脸疲惫地倒了杯茶,一左一右坐着白露和上官雪儿,和三堂会审似的,三双眼睛示意下,陆小凤有些心慌地坐在了花满楼对面,桌子的第四边。
“还没睡?”
“你去干什么了?”
白露盯着她,眼神死死的,似乎要是他没说出什么正事,她就要放电了,或者是感受一下她的尾巴的威力!
“我见了几个人。”
陆小凤坐得端端正正,像是在回答严师长辈的问题似的,头一回有了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