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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踏雪行一(第3页)

。。。。。。居然被她锁起来了。

不仅是门,连窗也被锁死了。窗格外敲着整整齐齐的木钉,不用想也知道是管事的手笔。看来确实应该换个管事了。

谢止渊一只手扶在窗边,掌心缓慢地用力,直到“咔嚓”一声,被钉住的木板裂开一条缝,最后轻飘飘地碎成一地木屑。

这个动作又扯到了伤处,他偏开头,闷咳一声,抬眸时看见搁在床边的药。白瓷碗里的汤药还是温热的,袅袅的热气冒上来,浮在水面上,带着一抹极淡的清甜的草药气味,像极了那个女孩发间温暖的香。

谢止渊微微低下头,手指碰到白瓷碗的边缘,忽地一动,想到了什么。

他的手指再往下,划过床边的案几,从最下方的床底下,碰到了缠着红绫的那把刀。极薄的刀刃以一个很特别的角度塞进去,一般来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去找那个地方。

大约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女孩居然把他的刀塞进了他的床底下。

这种藏东西的方式像小孩子一样,可以想象她藏东西的时候弯着眼眸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笑。

威胁着问她的时候,她就悄悄撒一个慌,说藏在西厢房的案几下。

站在床边的少年歪着头,很轻地勾了一下嘴角,轻笑起来,低声自语:“阿渺,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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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曲折的回廊,云渺根本没有去谢止渊所说的西厢房的书架后,而是径直去了他常待的书房里找他的书信。

她根本不相信谢止渊真的把书信放在西厢房,那家伙说的话就没几个字是真的,他不骗人就不是黑莲花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以黑莲花的性格,应该会把信件放在她最想不到的地方。那就一定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令人觉得不可能,就越可能是他藏东西的地方。

果然,那家伙藏东西的方式像小孩子一样,会自以为是地把东西藏在显眼的地方。

她在一个堆在书房角落的乱糟糟的纸堆里找到了一大堆书信。书信摆放得那么随意又散乱,伪装成一堆不重要的纸,连收拾房屋的仆从们经过时都不会留意。

趁着他这次受了伤被她锁起来,她一定得把他的往来书信都翻个遍。

云渺轻哼一声,把那堆信件抱出来,一一地摊开来,坐在木地板上开始翻看。

从翻开的第一封信开始,她就在惊讶地眨眼,越往下翻,越看越胆战心惊。

黑莲花反派暗中干的坏事比她想象得还要多太多。

他行走在江湖上时的所作所为,她大致都清楚,从拿下百鬼坊、毁灭黑水寨、收服南乞帮、再到如今清理望月楼,每一步都是她在他的身边亲眼看着他做到的。

但是与朝堂有关的事,她是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见。

这个表面上低调内敛、乖巧安静的三皇子,在外人眼里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事,实际上却暗中搅动着朝廷上的风云。

一方面挑拨着自己的皇长兄岐王与皇次兄太子殿下之间的党争,利用岐王来针对太子,另一方面又不动声色地拉拢了不少岐王一派的朝臣靠近自己。

同时因为自己的老师余照恩是北司宦官之首,他在老师的要求下还做了不少暗中支持北司势力的事。近年来轰动朝廷的大事,背后都有这个少年的手笔。

这家伙居然还和佞臣勾结。最近的一封信件来自户部侍郎司蘅,表面的内容不轻不淡地谈及了一些有关税法的政事,实际上却附了一份私下里司蘅为岐王打理的产业的清单。

云渺清楚地记得,不久之前这两个人彼此之间还不熟,此刻却已经彻底变成了盟友。看来那天谢止渊离开望月楼去做的就是这件事。

这个少年游走在北司派、岐王党和太子党的夹缝之间,在每一派之中都暗中插入自己的眼线,但是却并不属于任何一派,而是在其中缓慢地培养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就像是在阴暗之中缠绕着巨木生长的藤蔓,等待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发起绞杀,把对方的一切都变成滋养自己的养分。

云渺低着头读那些来往的信件,手指碰到已经干涸了的字迹,还能感觉到折笔时的出锋。与他在崇文馆上学时伪装出来的低调乖巧的风格完全不同,谢止渊的字迹凌厉又锋芒毕露,落笔之间有刀刃般利落的冷光。

不知为何,她突然开始想,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那个少年就是这样靠在窗边读信,低垂着眸,提笔、落字、回信。

他在无数复杂的势力之间游走,孤身一人行走了很多年,极尽一切精力和算计,筹谋着一个庞大又精密的局,稍有一步不慎就会坠入断崖、万劫不复。

“谢止渊,”她低着头,轻声说,喃喃自语般,“你不累的吗?”

靠在窗边低着头读信的少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为了什么样的愿望,独自一个人行走了那么多年呢?

写满了字的书信散落一地,清晨的光从窗外一柱一柱地投进来。女孩坐在满地寥落的光影里,低着头翻看手里一封又一封积年的信件。

天光从她的发梢上流淌下来,落在那些早就干涸的字迹上,点亮了,好像幻化出一个干净少年的虚影,就坐在她的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低着头写字。

慢慢地把一封又一封信件读下去,云渺的手指微微一动,指尖压在了“淮西”两个字上。

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而收起信件站起来,推开门匆匆走出去。

路过庭院的时候管事毕恭毕敬地鞠躬,禀报说关着三殿下的西边小筑里没什么动静,也许殿下这会儿还在睡觉。

云渺点一下头,加快了脚步。

推开西边小筑的门时,一阵风呼呼地从身后涌进来,带起她的长发,吹起悬挂在床上的帷幔。床侧的一扇窗半开着,下方盛着汤药的白瓷碗已经空了,碗壁还是温热的。

沾着血的布带和银针散落在床上,房间里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云渺揉着头发叹了口气。

凭这种程度就想要锁住他,显然是不可能的。以黑莲花反派的性格,他不想听别人的话的时候,就算把他关起来也没有用。

她走过去,站在窗边,抬头望向一方雨过天晴后瓦蓝色的天,手里攥着一纸揉皱了的信笺。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轻轻眨一下眼,匆匆转过身,抓起衣桁上一件兜帽袍子披在身上,扯下兜帽盖在头顶上,朝门外面喊:“管事,备车。”

——她知道他会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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