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刚才反派利用她来拐骗小孩子以达成他计划的坏事,云渺对他就一丝同情心也无,甚至觉得假如她趁此时机把他刀了也没什么问题。
“我去看看他。”她说,站起来。
听到这话,管事瞬间暗自高兴起来:夫人果然是心软了,夫人还是心疼殿下的!
他立即毕恭毕敬地引着一盏灯,带领云渺来到不远处的西厢房,还特意遣退了其他从人,给这对小夫妻留下一个互诉衷肠的独处空间。
云渺接过管事递来的灯,等到人都走了,悄悄吹灭了蜡烛,借着夜色的掩映,躲在了窗边的花树下,往里面看过去。
。。。。。。谢止渊居然真的在睡觉。
大约是沐浴过后,这个少年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袍,外披着一件浓如墨的氅衣,靠在窗边的案几前,低垂着头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卷打开的书。
半束的乌发披落在肩上,绸缎一样,洗净的发梢还沾着水,滴落在薄而清秀的锁骨上,滚动一下,滑进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像几粒细细碎碎的星。
一盏灯在案几上摇曳着光,他看起来像是在读书的时候睡着了。
极致的黑白两色衬得他的侧影锋利而挺拔,可是暖金的光又使得这个刀刃般的少年睡颜沾染了几分异样的柔和。
原来黑莲花反派也会在读书的时候睡着。这副样子倒像是那种写作业写到犯困的乖学生,出现在教室里的话,会让人感慨原来好学生也会有看书到看困的时候。
趁着他睡着了没察觉,云渺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点,挪到窗边,然后抬起手,瞄准他的心脏,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停顿一下,她又往上移了移,瞄准到了再上面一点点,只对着他披在肩头的氅衣下。
“咔哒”一下,扳机被扣动了。
下一刻,靠在窗边的少年忽地睁开眼!
几乎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听见扳机扣动的刹那,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飞快地躲开了那一箭,披在肩头的氅衣滑落,堆叠在木地板上。
“咔哒”、“咔哒”,云渺毫不犹豫地连射两箭。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个飞快的旋身,对面的少年轻笑起来,在两支箭的夹缝之间躲过去,无视堪堪擦过他的颈动脉和颊边的箭簇,甚至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抓住钉在身侧的箭杆看了会儿。
刚刚那一刹那就在生死之间,他却似乎喜欢这样危险的游戏。
而确定自己已经输了的云渺转身就跑。
还没来得及跑出一步,一抹微凉的风掠过她的身侧。她被按进一个带着淡淡草木香气的怀里,耳边是少年的一声轻笑:“别跑。”
下一瞬,云渺已经被抱进了房间里。滑落在地板上的氅衣折成凌乱的一团,她被这么抱着轻轻放进里面,感觉到谢止渊把她按在身下,自己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捏起她的下颌,歪着头看她。
“你输了。”他轻声说,语气辨认不出情绪。
“我是输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她的偷袭而生气了,又或者单纯是因为睡着了被人吵醒而不高兴,“但你说过任何时候都可以试,刚才我偷袭你不算是破坏了规则。。。。。。”
“不算。”他打断她,接着说,“但是你输了。”
“输了的话。。。。。。”
他轻轻掰一下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脸看他,“要有惩罚。”
“什么惩罚?”云渺眨眼。他们之前没有约定过这一条。
面前的少年没有答话,只是歪着头看她。
阿渺。这个他天天带在身边的女孩。尽管柔软,但也浑身带刺,像只小刺猬。
毒酒一样,危险,却又令人甘之如饴。
即便她是要杀他。。。。。。他也很喜欢。
喜欢她带来的疼痛和伤口,也喜欢她的触碰和抚摸。
喜欢到。。。。。。想要再亲近一点。
可是要怎么亲近呢?
坐在地板上的少年歪了下头,忽然又想起大婚那夜,她对他做的事。
烛火在风里扑一下吹灭了,房间里忽地陷入一片迷离的昏暗。
忽明忽灭的光芒里,一切事物都有着暧昧不清的弧度。风沙沙地吹动纱幔,像是潮水上涨,心跳在这一刻突然加速到极致。
坐在地板上的少年忽地俯下去,把女孩按在身下,低下头,吻上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