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尽默了默,还未等他开口,书房里就传来容浚旭低沉的声音“是尽儿吗?进来吧。”
吴尚松了一口气,小声叮嘱了一句“将军心情不好,还请公子好好劝劝。”
君澜尽颔首,伸手推开了房门,就见容浚旭有些颓败的坐在椅子上,他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黯然无神,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
他蹙了蹙眉,走上前去“娘让我来给将军送金疮药。”
容浚旭抬起眸子望着君澜尽手中拿着的药瓶,淡声道“没事的,我伤的并不重,你来是想问你父亲的事情吗?”
君澜尽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而容浚旭或许是唯一能给他解答的人。
容浚旭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走到书架前伸手按了一下藏在内侧的机关,然后就听哄的一声书架朝着两边打开,露出一间密室。
“跟我来吧。”
君澜尽紧随其后,走进去后便是一条甬
;道两侧挂着烛灯正在燃烧,顺着甬道走到尽头是一间暗室。
容浚旭将门推开,一股檀香味就窜了出来。
君澜尽抬头望去就见不小的密室里摆着一张供桌,而桌上放置着一个灵位牌,借着房中幽暗的烛火可以清晰的看见那灵位牌上的字。
懿德太子沈琰,太子妃沈兰氏之灵位。
看见这一块漆金的灵牌位,君澜尽心口猛的一震,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灵牌位上的名字,懿德太子沈琰,便是十八年前因为谋逆而被诛杀的废太子。
事后废太子被贬为庶民,不入皇陵不设宗庙更不许任何人祭拜,可是没想到容浚旭竟在自己家中的密室里祭拜。
君澜尽心头暗潮汹涌,他隐在袖中的手颤抖着,就见容浚旭拿起三根香点燃插在了灵牌位下的香炉里,对着那漆金的灵牌位道“子煜,阿宁,我带尽儿来看你们了,十八年了,让你们久等了。”
君澜尽静静的看着容浚旭,听着他嘴里叫的名字,子煜,那应该是他亲生父亲的表字,是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唤的。
而阿宁,正是他亲生母亲的名字。
他心中泛着疑惑,颤声问道,“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容浚旭叹了一声道“我和你父亲乃是至交好友,而你的母亲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当年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还与我容家订了婚约,说起来你和娇娇还是指腹为婚。”
君澜尽心头一惊,他望着那块漆金的灵牌位问道“他当年真的勾结南流谋逆造反了吗?”
容浚旭皱了皱眉“你不相信自己的父亲?”
君澜尽垂着眼眸自嘲一笑“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他的人品?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打探有关他的事情,可惜琰太子三个字在北陵就是禁忌,无人敢提。”
容锦瑟看着他,心头有些沉重“可我相信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刚正不阿、品行高洁的男人,亦是百姓和朝臣心中最好的储君。”
君澜尽不解的问道“那谋逆之事又作何解释?”
容浚旭眸色一沉,面色凝重“那是因为你的母亲,君曜可曾告诉你,你的母亲是何人?”
君澜尽摇了摇头“他只留给我一封信,说我的亲生父亲是十八年前因为谋逆而被诛杀的废太子,让我替父报仇。”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还有这枚玉佩也是他留给我的。”
容浚旭看见君澜尽手中的玉佩,有些激动道“这是你父亲的龙纹玄玉,是当年太祖皇帝亲自雕刻送给你父亲的。除了这玄玉之外还有一枚凤凰白玉,当年你母亲送给我当做了指腹为婚的信物。”
说着,他将放置在供桌上的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白玉佩雕着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同君澜尽手中的龙纹玄玉正是一对。
君澜尽望着那枚白玉眼眶有些湿润,原来他和娇娇早有婚约吗?
他的视线从凤凰白玉上移开,满是好奇的问道“我母亲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当年之事同她有关?”
提及此事,容浚旭的面色有些沉重,但他知道君澜尽早晚都会知道的,而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承担。
容浚旭深吸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在密室里散开“你的母亲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名唤兰以宁,但其实她真正的身份是南流的郡主。”
君澜尽一惊,有些不可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