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觉醒了六式!”
他怒不可遏:“好啊!都怪谢科夫那群王八蛋,竟然让你的手变成这样!他们算什么同族!?”
作为圣地二十王后裔的男孩说到这里,愤怒中更是兼顾了傲慢与轻蔑。
“不过是从下界爬上来的废物,管着铂铅又怎样?给他几分面子就以为能和我们作对吗?”
夏姆洛克:“你是费加兰德的人,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他气得要死,他只是玩了一会新刀,娜丝迦那双能完美操控枪械的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发火,然而瘦弱的小孩安静地看着他,短发凌乱,宛如宝石般的眼睛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依旧那么漂亮。
夏姆洛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必须接受治疗!”
娜丝迦:“不需要再战斗了吗?”
“当然不需要!”
“把她抱起来,”夏姆洛克命令道,“她住在哪?我直接让医生过去!”
于是,就这样,史黛拉又抱起自己狼狈不已的小主人,诚惶诚恐地跟在费加兰德家族的继承人身后。
谢科夫大公的儿子死了,这样恐怖的噩耗,她看着那个领头的男孩对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年幼天龙人的死便像石头丢进水里,响了一声后再没动静了。
奴隶之上有高一级的奴隶,天龙人之上还有更高一级的天龙人。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但什么才是笑话的尽头?
史黛拉根本不敢多想,她没注意到怀里小孩看向费加兰德时若有所思的双眸。
娜丝迦心中微定——夏姆洛克可以处理谢科夫儿子的死亡,这就意味着在圣地,天龙人的尊贵是一个相对词语。
那么,她就会有办法对付谢科夫。
年幼的孩子阖上眼睛,夏姆洛克要给她找医生,接下来一切都应该是安全的。
纯洁的天马车架载着她瘦弱的身躯,一路驶向娜丝迦曾经入住的城堡。
等马车停下,正犹豫要不要唤醒小主人的史黛拉就对上一双再清醒不过的绿眸。
史黛拉心中一惊,这抹绿色只能用尖锐来形容,像刀一样拥有极其明亮的雪光。
就连刀鞘都被主人丢弃,她会用刀刃同时对准自己与来人。
娜丝迦不是睡着了吗?为什么会醒?
史黛拉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怀里的女孩在看见她的脸后,又倦懒地合上眼皮。
那把刀又被她藏起来了,这张瘦弱的脸上终究只剩下疲倦与忍耐。
史黛拉:“……”
女奴心情复杂地抱着怀里的小孩,她的体重比猫还轻,脸上还带着伤口。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角斗场的厮杀里赢了。
某方面来说,史黛拉知道娜丝迦的胜利也保住了她的命。
她既是掌控她命运的主人,也是给她带来痛苦的利益集团的化身。
个人的面容在天龙人种族面前模糊不清,而她温和的态度在自己朝不保夕的命运下更像伪善的笑脸。
但……
女奴小心翼翼环抱住怀里的小孩,后者微微皱眉,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史黛拉,你又怎么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眶莫名发热。
真奇怪,她的眼泪早就被卖给天龙人的那一天起就彻底流干了,她怎么还会哭?
“睡吧,娜丝迦。”
史黛拉脱口而出,这一刻她不是奴隶,她也不是天龙人,“我……我会照顾你的。”
娜丝迦又含糊说了些什么,但是困意与疲惫在她合眼之后就再也不肯放她走。
她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一直到医生开始想要为她处理伤势,娜丝迦才又醒了。
当她苏醒的时候,医生和女奴们正在左右为难。
只因娜丝迦身上的伤口太多,伤疤也太多,伤口层层叠加在这具年幼的身体上,有些还在结痂,露出粉红的肉,更多的却已经撕裂,开始流血。
肉和衣服连在了一起,只能用剪刀剪开。
天龙人连头发分叉都会发怒到把奴隶打死,她们怎么敢把她的肉也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