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郁时只当没看见他似乎气和悔恨交加,在脸上呈现出越来越不好惹到色彩,南郁时还在摆弄自己手里那张空白牌,手指甲在牌面上滑动。
这就后悔了?
南郁时只是想整整他,叫他最好也能感受一下自己曾经感受过的疼,稍微恶作剧罢了。
现在场上存活的,剩下江黎,吴采和南郁时三个人。
对于南郁时而言,不论他们俩各是什么身份,现在的情况下,都是他的敌人。
只剩下三个人,最后一轮的发言时间显得尤其诡异。
吴采还是很紧张,这是他的本色,胆小,也不够聪明。
这对于南郁时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因为现在的他和南郁时并不是队友,因而他的紧张无法影响南郁时最终游戏的结果。
至少南郁时是这么认为的。
和南郁时的状态截然相反,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江黎则表现得有点紧张。他时不时看向吴采,却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不止看,南郁时认为他眼神中的含义也有审视。
或许就连江黎自己都不敢肯定,吴采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吧。
南郁时猜测,他在穿进这个游戏之前,一定是知道了关于他要找的人的部分线索,根据线索找到这个世界里匹配的对象。
南郁时认为自己早已经对关于江黎自己的情情爱爱并不在乎了,或者自己从开始就不该在乎的。
无论是吴采,还是谁,江黎早已经是他的过去式。南郁时只应该对他这个老同学抱有厌恶和反感才对。
因为最后一局抽到的牌可以直接决定比赛的胜负,因而在场的气氛变得相当凝重,这本来只是一个游戏,只是游玩的人认了真。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大家默默呼吸,以及抽牌发牌的塔塔声。
这张牌……
南郁时掀开一角看了眼牌面。
紧接着,几乎是默契一般,他和江黎的眼神短兵相接。
“我接下来应该杀了你吗?”
南郁时笑着问江黎。
那是一张枪牌,直拍上画着华丽的图案,枪杆子细长,上面还挂着一串狼牙做成的项链,或许这是这把枪的主人曾经的战利品。
“我还能相信你吗?”
这是江黎的回答。他的问题就是他的回答,南郁时不需要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吴采的事情告诉江黎,因为他们只是关系并不稳定的合作伙伴,南郁时哪怕略作保留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亲爱的狼先生,你可以永远信任我手里的枪。”
南郁时把最后一轮抽到的牌压在手掌之下。
现在只有吴采手里有两张牌。
不过非常不好运的,他手里的两张牌似乎都是……
吴采几乎是崩溃地把牌面翻过来,“都是空。”
南郁时怜爱吴采的倒霉运气一秒钟。
夜晚的投票环节。
南郁时闭着眼睛,听见耳边有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不知道是谁的动作,手指摩擦衣料,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此刻布置得很温馨的寝室里面,也带了一丝诡谲顺变的气息。
脚步声在整个寝室中移动着,哪怕是已经被淘汰的人,此刻也闭着眼睛,一起打了个寒战。
他听见脚步声,从远的地方慢慢走得近了。
心跳也变得快起来,因为过于沉默,所以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还有很多嘈杂的心跳,混合在一起,南郁时却只能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
那双鞋,大概是一双皮鞋。踩在瓷砖上,也能感受到主人的那种冷硬和不好相处。
那个脚步停在自己面前,紧接着,南郁时感觉耳边很烫。
耳边烫到他感觉有人打开打火机撩了他耳朵那样的灼热,南郁时唔一声,紧接着他捂着耳朵,违背规则,睁开了眼睛。
正午的阳光本来是很明媚的,只是沐橙说是为了营造那种恐怖的气氛,所以拉上了所有窗帘,屋里闷闷的灰暗,不刺眼。
南郁时睁开眼睛,他看见了面前站着的,正在用手指比成手枪的形状,抵着他耳朵的江黎。
江黎表情淡淡,手指上的生物电电醒了南郁时。他却知道江黎表情里的意思。
江黎宁愿选择杀掉自己,哪怕比起自己,吴采是羊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南郁时露齿笑起来,眼睛弯弯,在江黎偏袒吴采又谴责自己的复杂瞳色中,南郁时的嘴唇轻轻一碰,用嘴巴配音。
“咔哒。”
节目组宣布,江黎误杀猎人,触发捕兽夹,达成猎人胜利结局:笼中之物
江黎目光紧缩。
“你早知道我会来杀你?”
他没想到,南郁时会把捕兽夹放在自己这里。
“你看起来很擅长撒谎吗?”
南郁时捂着嘴巴,笑声和说话的声音都很轻。他的语气里有嗤笑,听进人耳里却毫无受攻击的痛,只有语调里软到叫人放松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