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述放软了声音,他的吐字带着一点粘连的尾音,声音很轻,仿佛在诱惑人侧耳聆听,空气也随之安静下来,“不要欺负我了……”
深蓝的触手钻入温述的衣襟,在他覆盖了薄薄一层腹肌的小腹上滑动,吸盘有力地蠕动,挤压着他的肌肉,让他的腰肢颤抖了一下后酸软下来,使不上一点力气。
谢安年终于松开了蜃楼,哼笑了一声道:“蜃楼可以被放过,但你不行……”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温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呼,温述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个怎样的搬运过程,他感觉甚至根本没轮到谢安年动手,深蓝就直接将他甩到了床上。
总之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躺在谢安年那张过于柔软的专属定制大床上了。
他感觉自己被一千吨雪白的羽绒淹没,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眸是洁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谢安年俯身而上。激烈舌吻的窒息感让温述不住挣扎,抓得谢安年黑色的浴袍半敞半垂,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
只听刺啦一声,谢安年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温述衬衫的两颗纽扣被绷到不知哪里去了。
接吻换气的空隙,温述喘息着说:“我错了。”
谢安年在他耳边低声问:“是吗?错在哪了?”
温述道:“不该私自跑出去。”
谢安年咬着他的下唇,“不对,再说。”
温述扭了一下脖子,但没躲开,“不该和安吉尔见面。”
谢安年加重力道:“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述道:“不该帮奴隶们……”
“不对,最后一次机会。”
“不该……啊唔!”
唇舌一同被含住,从上颚到舌根都被吮吸得发麻,空气中响起一种黏稠的,如同蜂蜜被搅弄的声音。谢安年将手探入温述大敞的衣襟,手套粗糙的皮革剐蹭着温述腰腹的皮肤,擦过他身上层层叠叠的新旧伤痕,激起他的阵阵战栗。
温述看不到自己浑身的皮肤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如同含苞待放的樱花,轻轻一捻便能榨出鲜嫩的汁液,乌龙的香气伴着汁浆一点点逸散而出。他感觉自己的腺体突突跳动,连同心脏脉搏,都一同陷入狂欢的浪潮之中。
“我……”
温述似乎听见了一声轻而缓的叹息,如同一片天鹅绒落在自己心头。
“算了……”
谢安年又轻轻吻了他一下,这一次没有唇舌纠缠,轻到像一片雪融化在唇齿之间。
谢安年刚要放开温述,温述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谢安年怔愣一下,垂目看着温述,“怎么?没被亲够?”
温述静静地弯了一下唇角,在谢安年的注目下摘去了他的黑色皮革手套,握着他畸形的手,放在唇间吻了吻。他明显感觉到谢安年浑身都僵硬了,反应比两人刚才热吻时都大。
“不能算了,我知道你怪我不够信任你。”
谢安年侧过头,不去看温述,掩饰般轻嗤一声,“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温述拉过谢安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乖巧地蹭了蹭,“我知道你心胸宽广,所以请你多多海涵。请原谅我现在还无法全身心地信任你,但总有一天我会的……”
谢安年顺势躺下来,让温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如果我们可以契约,你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顾虑?”
“……”
温述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
深度契约之下,哨向双方共通共感,达到最深度的灵魂契合,这意味着彼此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彼此将要全盘接受对方的一切。
温述顺着谢安年的指引再次进入了他的精神域,这一次看到的景象与他第一次进入时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他将眼睛瞪得老大,犹豫是否真的要踏足这个禁区。
温述在三年前看到的是一片荒芜的深海,而如今所见是一片万丈深渊,除了黑暗与虚无,温述再也无法窥见任何东西。
谢安年问:“你要进去吗?”
温述摇摇头,这深渊似乎有着诱人一跃而下的魔力,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踏足这样危险而未知的禁区。
谢安年一本正经道:“不管你掉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捞出来的。”
温述听信了他的鬼话,在他的臂弯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往里握了握,闭上双眼,一脚迈入深渊。
黑暗哨兵的精神域,他还挺好奇的。
下一秒,无尽深海的逆流风暴撕扯着他的精神体,他的脑子里炸开了无数烟花,每炸开一个烟花,就有一个脑细胞在激烈的冲击之下湮灭。
“啊啊啊———谢安年我信你个鬼!!!”
家人们,玩过蹦极吧?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且完全没有尽头的那种玩过吗?
如果没有,可以在黑暗哨兵的精神域里体验。
温述终于知道为什么黑暗哨兵的精神域是无懈可击的了。完全不需要精神壁垒,不需要加固也不需要防线,刚刚踏入深渊之中,迎接他的不仅仅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温述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有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力,这令他急速坠落的速度提升了一个level,完全来不及调整身体姿势,更是来不及做心理准备,全身血液几乎要冲破头顶,声带几乎要被震碎。
极致的感官刺激让温述的大脑几乎缺氧,指甲狠狠掐入谢安年的肌肉中。
估摸着差不多了,谢安年敞开精神域,把温述弹了出来。
温述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尤带惊恐,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弹坐而起,抓着谢安年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枚肺泡都在极力索取着氧气,浑身肌肉痉挛般颤动,口涎眼泪不受控地唰一下流下来。
浑身被属于谢安年的气息包裹,一只手掌温柔地安抚着他的脊背,温述攀着谢安年的胸膛,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太过分了!”温述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安年,扑上去咬他脖子。
“很棒啊宝贝,你是在里面待得够久了”,谢安年敞开怀抱任其折腾,“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