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藤长得太粗壮,遇火会躲,刀枪不入,我们的人刚进去就折损了三个。如果不能成功砍断他的藤蔓,只凭火攻,须得它无法躲避的大火才行。”
“大火不行,会烧毁整座红袖楼,毁掉所有证据。”梁锋忽然嗤笑一声,“这恐怕正好满足了那位种藤者的目的。”
梁锋偏不能让他如愿,“他既然怕火,便以火铸剑,砍断他的枝蔓。”
“那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剑浴火呢?”孟凤亭想不出。
“前日有长水县县衙的人来献宝,进贡了一种叫火油的东西,极妙。以此物涂在剑上,可以浴火。”
梁锋招呼人将那桶油抬了出来,随后与孟凤亭一起去了红袖楼。
以易燃的软木浸泡火油后,夹在刀身上,做成火刀。
孟凤亭率领三十余名勇士持火刀冲进红袖楼,一番拼杀之后,果然砍断了很多怪藤。
最后花费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将红袖楼里的地狱藤彻底解决。
现在整座红袖楼,不论是前院还是后院,到处都是地狱藤的断枝。
孟凤亭等人干完活儿后,筋疲力尽,瘫坐在地上休息。见到梁王来了,他们才站起身。
梁王温和地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休息,不必跟他见礼。
孟凤亭跟着梁王上了九层李红袖的房间。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狗。
孟凤亭检查了衣柜和妆奁,“李红袖的衣服首饰都还在。”
梁锋随便扫两眼,冷笑道:“但她最爱的几件衣服和首饰都不在,还有那碟用少女心头血做的口脂也不在。”
孟凤亭怔住,他没有想到梁王会注意到李红袖的喜好。
梁锋:“外面的人都在传,是那怪藤吃掉了红袖楼所有人。你觉得可信吗?”
孟凤亭颔首:“属下愚钝。”
“之前怪藤吃人时,你可听到惨叫声?”
孟凤亭立刻点了点头。
“红袖楼上下百余口人,如果都被怪藤吃了干净,昨夜住在周围的百姓岂会一声惨叫都没听到?
怪藤吃了活物就会迅速生长,扩大地盘,为什么它只在红袖楼内生长,不长出去?
红袖楼外围本该有守卫,现在那些守卫都去哪儿了?”
孟凤亭明白过来:“原来有人做局,想让我们误以为红袖楼所有人都被怪藤吃掉了。为了不让我们怀疑,他想利用怪藤逼我们来出手烧楼。幸亏被您慧眼识破了,否则属下等凡俗之辈必然都被蒙在鼓里了!”
梁锋负手站在东窗前,俯瞰整座郡城。
房屋鳞次栉比,百姓往来热闹,看起来好一派祥和。
这样的祥和又能维持多久呢?
“现在天晴,但东边已有乌云聚集,不知明日还是后日就会有大雨了。”
孟凤亭跟在梁锋身边,稳稳站定:“永州郡有您坐镇,再大的风雨也不怕。”
“你这嘴也学会抹蜜了。”
梁峰笑了一声,转眼扫过李红袖的床,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这次是我眼拙了,竟看错了人。去查,东西是否还在。”
“是。”
孟凤亭走后,梁锋召来长水县献宝之人。见来人是位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很惊讶。
“听说你是长水县的账房,如何弄出火油之物?”
宋寒承:“家父在下厨做饭时偶然所得,草民稍作改良,就得出了这种火油。”
梁锋大赞:“此物很不错,你可愿意将方子奉上?”
宋寒承斯文行礼,表示很愿意。
观这少年从容有度,不卑不亢,像是个人才。
细问之下方知,原来他曾是成泽海看中的人才,不曾想他刚到长水县衙上任,成泽海就意外去世了。
“本王与成泽海有几分交情,没想到他眼光倒与我一致。”
梁锋细问宋寒承都读过什么书,宋寒承一一答了,梁锋听后十分满意,有留用宋寒承的意思,问他是何想法。
宋寒承先行礼致谢,然后道:“要先问过家父的意思才行。”
“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还是有家的好啊。”
梁锋的最后一句感慨在针对李红袖。
李红袖孑身一人,想跑的话他挥一挥衣袖就跑了,连踪影都不好寻。
如宋寒承这般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就不一样了,拖家带口,有致命弱点。懂情义,就会守信义;有弱点,就会好控制。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重用,才叫人安心。
梁锋接下来细问了宋寒承家中情况,得知他们父子四人刚巧都被困在郡城内,只能暂时租住凶宅安顿。
“凶宅如何能住?”梁锋当即要赏钱给宋寒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