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员点点头:“那你们就在这个房间观看,不用再走了。”
原本宁玛还打算跟周亓谚客气两句的,但她立刻被房间里的置景吸引了注意力。
房间里挤满了游客,但是地板的中间却是一大块透明玻璃。影影绰绰,好像能透过玻璃,看到下面那个房间里,躺着几个人。
“演出马上开始,前排观众可以蹲在玻璃上观看。”
宁玛眼睛一亮,她正好是前排。
第三幕开场,透过玻璃,底下的母女俩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演绎的是藏经洞出土的文卷里,一封跨越千年的信。
一个叫做虫娘的粟特女子,和女儿流落敦煌,她给远在故国的丈夫写了一封信,字里行间哀怨悲愤。但不知为何,这封信被信使遗落在敦煌的一个烽燧中。
千年后,才被人读到。
故事内容,宁玛一早就知道。但这种观看的形式,让她像个小孩儿一样兴奋。
蹲下看看虫娘的故事,又站起来看看壁画的故事。
周亓谚站在宁玛身后,随时提防着小姑娘突然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怕她脑袋磕到自己的下巴。
他双手插兜,往后微仰,笑着挑眉。
很快,剧目进入到尾声。
第四幕的观看,终于回归正常模式,大家纷纷找椅子坐下。
“我做过攻略,大家都说要抢中间的座位。”宁玛对周亓谚说。
但攻略不只宁玛一个人做,大家看起来都做了攻略,一窝蜂地往中间抢。
宁玛有些着急,偏偏周亓谚没所谓的样子,跟着人群不紧不慢。
“哎呀。”宁玛跺脚,犹豫了几秒。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扯过周亓谚的手,往前冲。
反正刚刚他也牵过她。牵一次是牵,再牵也没什么,一切都是为了看剧嘛。
等在座位坐好,宁玛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唰”地松开周亓谚的手,但指间还残存着温度。
宁玛觉得有些热气上涌,想起了一些事,结结巴巴问:“那个……你,应该不介意吧?”
“怎么?”周亓谚笑,“牵都牵了才问?”
宁玛一噎,闷闷道:“明明是你先牵我的。”
“哦,那看来你应该是不介意的。”
“……专心看剧!”宁玛把头扭过去,在剧院的昏暗中,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脸颊有多烫。
宁玛最终评价——第四幕有些无聊。
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还是她经过这牵手插曲,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其实本来这也没什么,牵个手而已。
宁玛思来想去,干脆归咎于,都怪周亓谚的不正经。
演出终于在盛大中落幕,观众拥挤退场。走出剧院,阳光还有点刺眼。
宁玛半遮挡着眼睛,问周亓谚:“你觉得这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