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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乱镇(第1页)

离开寒潭的路比来时更加崎岖。朝阳穿透雾气的刹那,林澈才现断魂谷的石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刻痕,像是无数人用指甲抠出来的印记。三师弟靠在大师兄肩头,断臂处的布条被血浸透了大半,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在喃喃念叨着什么,仔细听去,竟是苏晚晴教他的草药口诀。

(他在靠记忆止痛。)

林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掌心的桃花纹传来一阵温热。青钢剑的剑鞘磕在凸起的石块上,出清脆的响声,惊起一群栖息在岩缝里的寒鸦。它们扑棱棱地掠过头顶,翅膀上沾着的雾气落在林澈脖颈,带来冰凉的触感,与寒潭的瘴气截然不同。

“前面就是青石镇了。”二师姐拨开挡路的荆棘,她的间沾着几片凤仙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过了镇子,再走三天就能到师门。”

林澈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峡谷尽头隐约可见灰黑色的屋顶,炊烟在晨雾中扭曲成忆骨花的形状,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诡异。空气里飘来混杂着脂粉与血腥的气味,像是有人把青楼的香膏和屠宰场的血水倒进了同一个陶罐。

(这味道不对劲。)

青钢剑突然出轻鸣,剑鞘上的年轮纹路泛起红光,第十九圈刻度处渗出一滴金色的液珠,落地的瞬间,竟在碎石滩上长出一株小小的桃花苗。林澈弯腰触碰幼苗的刹那,眼前突然闪过幻象——青石镇的街道上,百姓们举着染血的锄头互相砍杀,他们的眼眶里淌着黑色的汁液,嘴里反复喊着“忘恩负义”。

“加快脚步。”林澈直起身时,指尖已被桃叶的绒毛刺得痒,“青石镇出事了。”

穿过峡谷的最后一道隘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青石镇的吊桥歪斜地挂在河面上,绳索被利器斩断,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剑气灼烧过。镇口的牌坊倒塌了一半,“青石镇”三个鎏金大字被人用黑狗血涂改成“忘恩镇”,笔画间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与寒潭边的忆骨花根茎一模一样。

“不对劲。”大师兄将三师弟交给二师姐,长剑出鞘的瞬间,玄甲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镇上太安静了,连狗叫都没有。”

林澈的目光落在镇口的老槐树上。那棵据说有百年历史的古树,此刻却像被抽走了魂魄,墨绿色的叶子尽数枯萎,枝桠间挂满了晾晒的衣物,有孩童的虎头鞋,有妇人的绣裙,还有男子的长衫,全是百姓的寻常衣物,却在晨风里纹丝不动,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是时间被凝固了?还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树下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林澈的剑气横扫过去,斩断的不是暗器,而是一只从土里钻出的骨食兽爪子,指甲缝里嵌着半片孩童的衣角,布料上绣着的虎头图案,与母亲当年为他缝制的一模一样。

“它们追到这里了。”林澈的声音带着寒意,骨食兽的出现意味着忆骨花的种子已经扩散到了寻常百姓家,“小心那些衣物,可能附着着被篡改的记忆。”

踏入青石镇的瞬间,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泛起涟漪。林澈低头看去,自己的倒影正在扭曲,掌心的桃花纹在水面碎成无数片,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母亲把虎头鞋扔进火里,苏晚晴将草药换成毒药,师父在密信上盖着敌军的印章。

(黑袍人连百姓的记忆都不放过。)

愤怒像火焰般窜上喉头,林澈的剑气劈开涟漪的刹那,整条街道的景象突然变换。枯萎的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晾晒的衣物在风中飘动,街角的面摊升起白色的蒸汽,一个系着蓝布围裙的老汉正用木勺敲着锅沿:“刚出锅的阳春面,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是幻象!”二师姐突然捂住鼻子,她的指尖捏着银针,针尖在靠近面摊时微微黑,“这蒸汽里有瘴气,和寒潭的一样。”

面摊老汉的笑容在蒸汽中变得模糊,蓝布围裙渗出黑色的汁液,滴落在滚沸的面汤里,瞬间煮出一朵小小的忆骨花。“客官尝尝嘛。”他舀起一勺面汤递过来,木勺上的木纹突然扭曲,变成无数根缠绕的血管,“这汤里加了好东西,能让人忘了所有烦恼呢。”

林澈的青钢剑贴着木勺划过,剑气斩断的不是血管,而是老汉藏在身后的骨爪。他的身体在阳光下迅融化,化作黑色的雾气,只留下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汤,汤面上漂浮的葱花突然竖起,变成无数根细小的针,朝着林澈的面门射来。

“破!”

金色的剑气将针雨尽数击落,面汤在爆炸中溅起,落地后化作黑色的根须,顺着青石板的缝隙钻进地下。林澈注意到,根须消失的方向,正是镇子中央的城隍庙,那里的屋顶上,飘着一面破烂的旗帜,旗面隐约可见“安”字的残迹。

“去城隍庙。”林澈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青钢剑的剑尖在地面划出浅痕,留下一路金色的光带,“那里是百姓的精神寄托,最容易聚集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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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主街的过程中,环境在真实与幻象间反复切换。时而看到百姓们正常生活的景象,孩童在巷口追逐,妇人在门前绣花,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过;时而又变回死寂的街道,所有生灵都化作黑色的根须,在房屋的缝隙里扭曲生长。两种景象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被泼了墨的年画,诡异而荒诞。

城隍庙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林澈推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合着焚烧纸钱的焦糊味,让他想起三年前战场的尸堆。殿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城隍爷的泥像被推倒在地,头颅滚落在香案下,眼睛的位置插着两支银色的步摇流苏,流苏上的万字结已经被黑色的根须缠绕。香案上的蒲团里插满了骨食兽的爪子,像是有人把它们当香烛在供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壁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用鲜血写着同一个名字:苏晚晴。

“他们在祭祀晚晴师姐?”三师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断臂处的伤口在看到符纸时剧烈疼痛,“为什么……”

“不是祭祀。”林澈的指尖抚过符纸,上面的血迹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刚写上去的,“是诅咒。有人在用忆骨花的力量,把她的记忆变成诅咒的媒介。”

话音未落,香案下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声。林澈弯腰看去,一个穿着虎头鞋的小男孩正蜷缩在那里,双手捂着眼睛,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汁液。他的哭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听起来却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哀嚎,与寒潭底人脸的声音如出一辙。

“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林澈放轻脚步靠近,掌心的桃花纹泛起微光,试图安抚男孩的情绪。

男孩缓缓放下手,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他的左眼角有颗小小的痣,像极了苏晚晴的泪痣,只是此刻正流淌着黑色的眼泪:“他们说……说穿鹅黄色裙子的姐姐是妖怪,会吃掉我们的记忆……”

林澈的心脏骤然缩紧。男孩的记忆已经被篡改了,苏晚晴在他心中从采药救人的姑娘,变成了吞噬记忆的妖怪。他突然想起寒潭边的步摇流苏,原来黑袍人不仅要囚禁记忆,还要彻底扭曲它,让所有美好的存在都变成恐惧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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