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骨鸟引路
凌雪的冰棱在指尖碎裂时,骨鸟正从雪雾里钻出来。
它的骨架泛着青灰色,翅膀骨节间悬着几缕灰气,像是被寒风冻住的烟尘。这只在冰川裂隙里救下他们的怪鸟,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窝盯着远处被雪线吞噬的山峦,忽然振翅朝西飞去。
“它好像在带路。”风痕按住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袍,掌心凝聚起一缕淡青色的灵力。这股风系灵力刚触到骨鸟留下的灰气,就像被磁石吸住般微微震颤,“跟着它,或许能找到煞气源头。”
凌雪点头,冰晶在她靴底凝结成薄薄一层冰壳,踩在积雪上悄无声息。她望着骨鸟渐远的身影,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冰川下的遭遇——那些从冰层裂隙里涌出来的黑色煞气,像活着的藤蔓缠上脚踝,若非这只骨鸟突然撞碎冰棱,他们恐怕早已被煞气蚀骨。
骨鸟飞得忽高忽低,时而俯冲掠过雪脊,时而盘旋在云雾缭绕的山坳上空。风痕注意到,每当骨鸟掠过某些岩石时,石缝里总会渗出几缕极淡的黑气,像是被骨鸟的气息惊扰的蛇。
“它在避开煞气浓的地方。”凌雪忽然开口,指尖弹出一道冰线,将一缕试图靠近的黑气冻成冰珠,“这些煞气好像怕它。”
风痕望着骨鸟青灰色的骨架,忽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骨鸟生于阴阳交界,以煞气为食,却又不被煞气所侵。难道这雪山深处,藏着足以供养骨鸟的煞气源头?
两日后,骨鸟停在一道断裂的山脊上。
这里的风异常狂暴,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细针。风痕眯眼望去,山脊另一侧竟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谷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风穿过孔洞时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喊。
“这是……风蚀谷?”凌雪的声音有些颤,她看到那些孔洞里正缓缓渗出黑色的煞气,在谷中聚成翻滚的黑雾,“煞气是从这里来的。”
骨鸟落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转头看向他们,骨架突然出细碎的声响。风痕凝神细听,竟从风声与骨响中辨出断续的音节:“节……点……”
第二章:风蚀阵
风痕跃下山脊时,立刻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流在谷中盘旋。
他的风系灵力对气流变化极其敏感,此刻却觉得像是陷入了迷宫——谷中的风时而向上攀升,时而贴着谷壁旋转,甚至有几股气流在孔洞间形成小小的漩涡,将渗出的煞气卷向谷外。
“这些风不对劲。”风痕伸手按住身旁一块岩石,灵力顺着石面蔓延开去。当灵力触到那些孔洞时,他忽然浑身一震,“这些孔洞不是自然形成的!”
凌雪也跟着下来了,她凑近一个碗口大的孔洞,指尖刚要碰到边缘,就被一股突然涌出的煞气逼退。那煞气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雪地上竟蚀出几个黑色的小坑。
“你看洞壁。”风痕示意她看向孔洞内侧。
凌雪凝起灵力,冰光在指尖亮起,照亮了孔洞内壁——那里布满细密的刻痕,纵横交错形成某种图案,只是被煞气侵蚀得模糊不清。更奇特的是,每当狂风吹过,这些刻痕就会出微弱的灵光,与气流共振出某种频率。
“是符文。”风痕忽然明白了,他挥手召来一股清风,顺着孔洞灌入,“这些孔洞是按照某种阵法排列的,风穿过时会激活符文,而符文正在……催生煞气?”
他猛地转头看向谷中翻滚的黑雾,那些煞气随着风向流动,恰好与谷外山脉的走势重合。三天前在冰川遇到的煞气,恐怕就是从这里顺着气流扩散出去的。
“这是第二个节点‘风蚀阵’。”风痕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掌心的青色灵力愈浓郁,“靠风系灵力运转,难怪煞气会顺着气流扩散。”
凌雪忽然指着谷壁深处:“那里的孔洞更密集。”
两人顺着陡峭的谷壁往下走,越靠近谷底,风就越狂暴,煞气也越浓重。风痕不得不放出更多灵力,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风墙,将扑来的煞气挡在外面。
走到一半时,凌雪忽然停在一处凹陷的岩壁前。这里的孔洞连成一片,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轮廓,眼窝处的两个大洞正汩汩地涌出煞气,像是永不枯竭的泉眼。
“这些符文……”凌雪伸手抚摸着岩壁上较清晰的刻痕,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是上古的平衡符文,但只有一半。”
风痕凑近细看,那些刻痕确实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像是被硬生生抹去,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断痕。而在断痕边缘,布满了被煞气侵蚀的黑色纹路。
“有人毁掉了符文的另一半。”风痕的声音沉了下来,“所以阵法失衡,只剩下催生煞气的部分在运转。”
就在这时,骨鸟突然出尖锐的嘶鸣。风痕抬头,看到谷中黑雾突然剧烈翻涌,无数煞气凝聚成蛇形,顺着气流朝他们扑来。
第三章:一风一冰
“守住心神!”风痕大喊一声,双手结印。
淡青色的灵力在他身前化作旋转的风轮,将扑来的煞气卷向两侧。但更多的煞气从孔洞里涌出,风轮转动的度渐渐慢了下来,边缘甚至开始被煞气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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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凌雪的声音带着冰碴般的冷冽,她忽然跃起,双掌拍向岩壁,“我来冻住煞气源头!”
冰晶顺着她的掌心蔓延,瞬间覆盖了十几个孔洞。那些正渗出煞气的孔洞被冰层封住,出沉闷的爆裂声,黑色的煞气在冰壳下挣扎,却始终无法冲破。
但更多的孔洞还在不断涌出煞气。凌雪的额角渗出细汗,维持大面积的冰封对她的灵力消耗极大,冰壳上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不能硬堵!”风痕突然喊道,他注意到被冰封的孔洞周围,其他孔洞的煞气渗出度更快了,“阵法靠风运转,堵死孔洞会让气流紊乱,煞气反而会更狂暴!”
凌雪闻言立刻收力,冰壳应声碎裂。她落在风痕身边,看着重新涌出来的煞气,眉头紧锁:“那怎么办?”
风痕没有回答,他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风系灵力中。周围的风声、气流的转向、甚至煞气在风中的流动轨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里。他忽然现,那些孔洞的排列看似杂乱,实则暗合风的走向——每个孔洞都是气流的节点,而节点中心,正是那些模糊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