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她了,她不骗几个人走,怎么对得起她老孟家呢。
只是没想到这一行人里有一个硬茬子,让她们准备了小一年的事泡了汤,老三还因为害怕,直接卷了她们这小一年挣的钱跑了。
弄得她们不得不匆匆转移了人,再亲自出面弄钱,打算捞到一笔后换地方重新开始。
只是事发突然,吴芳禾因为老三背叛的事开始谁也不信,那批人如今转移到哪里了,只有吴芳禾一个人知道。
戚姐之前试着给手下人打过电话,却因为信号问题没打通。
所以还得吴芳禾那边开口才行。
吴芳禾不肯说,她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她这几年在展会上骗到的钱超十万之多,还回渝南城骗了几十号人过来,事发的时候,有人意识到不对闹事,她为了强行镇压,还亲自拿钢棒重伤了一个人。
这些事露出来,她不死也得做一辈子牢。
她完了,已经完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这步田地,是从哪里错了呢?
她最开始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怎么就一步一步到了现在。
吴芳禾不甘心,她不想说,因为一旦说了,她就彻底完了。
但这不是她不说能行的,派出所的人轮番上阵,各种审讯手段出来,她熬不住了,最后提出了个条件,让她交代可以,她想最后见一面儿子。
她想见孟添,孟添却不想见她,没什么好见的,从他知道他爸是因为他被吴芳禾骗去卧轨那一刻,他就没了妈。
现在她进去了是罪有应得,他并不想看她临死前的忏悔或者再说一堆她不得已一类的可怜话。
但为了被她骗的那几十号人,他还是去了派出所见人,顾若不放心,陪他一道。
十来平方的探看室里,中间一张长桌,吴芳禾手带镣铐出现在了孟添和顾若面前。
短短两天,吴芳禾老态了许多,精心做过的头发蓬乱枯燥成了一把草,脸色蜡黄暗淡,红肿泛青的两眼更木然散光,看到孟添,她眼珠才微微动了动。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爸卧轨的事?”
说要见儿子的是吴芳禾,但真见面了,母子两面对面坐着,却一句话也没有,各自枯坐着,许久,吴芳禾低头看着手上的镣铐问了这么一句。
她想了一整夜,李巧银那个人虽然在镇上上过几年班,但她没什么脑子,想不到报案查她的事,她想不到,孟广美孟广德那对一直受大哥庇护的兄妹也不会想到这上面去。
至于孟广美男人,脑子是有,但优柔寡断顾虑多,不想让孟添这个侄子恨他,他也不会轻易提议这事。
所以,盘山村的报案,想让派出所查她的,只能是她儿子。
他得多恨她,才会第一时间想到报案查她。
而如果没有那场报案,她大概会忍一忍,暂时不会动盘山村的人,就算把他们带出来,她也不会事情做绝,马上把他们拉去上课。
她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彻底走上了绝路。
她原本打算,筹够了钱就转型,正儿八经用手里那批人开办工厂的。
港城那边,许多原来不干净的团体,想要洗白也是从办厂办公司开始,人家能行,她也能做到。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要是早知道他这么恨她,她都不会在展会现场认他,也就没这些事了。
吴芳禾好后悔,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儿子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
“是孟广德李巧银他们告诉你的?”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是你妈,你却不信我,信他们?”
吴芳禾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顾若看着吴芳禾,没想到都到现在了,吴芳禾看到儿子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儿悔过,没有一点儿对当年的歉意,这个女人依然只在乎自己。
她更在
意她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自己做下的事被发现了。
她忍不住担忧的看向孟添。
孟添面无表情,他从小就知道她是这个样子,他们父子于她从来可有可无,那时候他爸回来她没有多开心,他爸离开家去上班她也不见高兴,她只有在看知青写给她的诗的时候会有笑脸,只是那时候他太小,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是她出轨的证据。
“我没有妈。”
孟添冷冷一声,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她耗下去,他撇过脸,说:“我爸临走前,给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他希望我和你到港城后能过好,但他不放心你,不放心你和那个男的。”
孟广瑞是枕边人,哪怕他不常回家,枕边人出问题了,他还是能感觉到。
他不是不知道吴芳禾和那个知青的事,只是,他以为吴芳禾心里是有儿子的,不会扔下儿子不管。
他确实逃不掉避不开了,只能寄希望于那点母子血脉牵连,但又不放心,不放心那个知青,不放心吴芳禾对儿子的爱有多深,才会给儿子准备了一块可以换钱的金佛,再写了那么一封信给儿子,以防万一。
只是他没想到吴芳禾根本没带儿子走,妹夫因为被牵连也没有及时把礼物交给儿子,他精心准备的金佛被充了公,最后只剩下一个盒子。
“所以,他知道?他都知道?”
吴芳禾睁大眼不可置信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