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合上箱子,正打算下去,却被裴曜堵在炕上。
高大男人俯身,笑着吻来。
长夏听一耳朵外面的动静,没人回来,这才揽着裴曜脖子,回吻在唇角。
他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裴曜。
裕儿已经七岁了,裴曜二十有七,而长夏已经三十。
岁月眷顾,又天生白皙清秀,除幼时坎坷艰难,长大后他没怎么遇到过大事,外有裴曜,内有阿爹,很多事不必他操心忧虑,脸庞依旧年轻柔和。
扒开风领,闻一会儿细腻颈子上的香气,裴曜嗓音低哑:“今晚让小和去跟阿爹睡。”
“嗯。”长夏极轻应了一声。
还没听到脚步声,奶娃娃的呼唤就响起了。
“阿爹!阿爹!”
小奶音一点儿也不怯弱,随后就是一阵笑声。
长夏连忙整理好风领,和裴曜出了屋子。
孟叔礼领着一个穿红棉袄戴虎头帽的漂亮娃娃回来了。
小和眉心有一道红钿,看见阿爹,笑得见牙不见眼,飞快跑来,抱住长夏大腿。
他手里拿着一个不倒翁,举起来给长夏看,说:“阿爹,看。”
“看见了。”长夏从他衣袖探进两根手指摸了摸,热乎着,路上肯定跑了跳了。
小和松开他的腿,又缠着爹爹显摆。
裴曜抱起自家小双儿,笑着刮一下小和鼻头,说:“这回放的时候记得放好,别搁在桌边。”
小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奶声奶气说:“我知道。”
他上一个不倒翁放在桌沿,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早起阿公就说带他出门再买一个。
和孩子玩一会儿,裴曜放下小和,让他自己去玩,就和长夏收拾起来。
小和一个人玩不倒翁,小嘴巴嘟嘟嘟说个不停,有的话能听清,有的就是哇哇咘咘乱叫。
他大名裴景和,已经两岁了,说话还不像裕儿那么利索,小小一个团子,平时小尾巴一样跟着长夏,乖巧可爱。
家里和府城两边待,小和早已习惯。
裴曜雇了一架车,带车厢的骡子车,车夫按着时辰过来了。
长夏把行李放上去,又把孩子抱上去。
和孟叔礼周婆子道一声,他和裴曜也上了车。
车夫牵着骡子驶出梧桐小巷。
雇一辆板车更便宜,但四面透风,不如有轿厢的车暖和。
车中,小和裹得严实,和裴曜一人一个拨浪鼓,用拨浪鼓“打仗”,赢了就笑咯咯,输了就带着哭腔找长夏,喊阿爹和他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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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人到家后,裴有瓦已经回来两天了。
儿子年纪大了,冰天雪地的,年年要人操心,以后再不用跑那么远,窦金花和裴灶安都挺高兴。
热热闹闹吃过一顿饭,裴有瓦一个多月没见两个孙子,哪能不惦念,裕儿念书回不来,好在有小和。
长夏在东厢房整理,堂屋那边一直有孩子笑声,就知道玩疯了。
等裴曜掀开厚门帘进来,没听到他说话,长夏下意识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裴曜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神色有些莫名。
长夏看着他,又问一遍,他笑着说没事,神情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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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发现裴曜在出神,长夏将油灯拨亮。
火光颤动,映在墙上的人影也摇动几下。
他轻叹一声,带着疑惑和不解问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裴曜抬头,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