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王马儿害怕,口中连连应声。
撑着一口气爬起来后,肚子疼肋间疼,都不知道要揉哪里。
他战战兢兢看一眼裴曜,见对方凶戾的眉眼一抬,吓得就是一哆嗦,一瘸一拐跑了。
“呸!”
有人啐一口,随后大伙儿便笑起来,真真是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头爽快得不行。
王马儿多年游手好闲,又没能耐,好吃懒做,爹娘死后再没人能管他,他败光了家财,平日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还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常常欺凌老弱,尤其像老孟头这样无子无女,没有依靠的,更可怜的老太太老夫郎他也欺负。
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巷子里的邻居即使心热,帮老孟头骂他两句,也撵不走他。
这种混混无赖,没个正经事情做,得罪了他,说不定就在暗处盯着,使个绊子,到处传谣。
亦或做点坏事,糊了别人家的锁眼,还朝门前撒泡尿,甚至打家里孩子一顿,全干得出来。
呕的人心里直犯膈应。
王马儿没有做杀人放火这种恶事,顶多小偷小摸,与人斗殴,即使犯了事被官差撞上,也不是什么重罪,挨顿板子关两天,也就放出来了。
即使家里男人抓住他打一顿,也没有日日都防备的道理,因此很多人能避就避。
谁都不愿意惹上这种甩不掉的恶心人。
今日真真是老天开了眼,让王马儿吃了这样一个大亏,许多人眉开眼笑的,纷纷称赞起来,连小英雄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裴曜脸色如常。
倒是长夏,望着裴曜的眼睛微微发亮,又为小英雄这个称呼感到羞涩。
巷子里的人以为裴曜只是路过。
这样也好,不是附近的人,打了就打了,他一走,王马儿想找都找不到,害不到对方。
“小兄弟真是心善,这是你夫郎?快快,洗洗手。”
见长夏用手帕给他擦手上的血迹,一个婶子一边说一边就从家里舀了盆水出来。
裴曜没有客气,洗干净手就看向老孟头。
一个老妇说道:“哎呦,老孟,人家这是替你出头呢,怎么就不说话。”
孟叔礼站起来,看他一眼,往家里走,哑声说道:“进来吧。”
门外的邻居纷纷摇头叹气,这人真是的,越老性子越怪。
不过孟叔礼一家子为人都是不错的,之前一直和四邻处得好。
大伙儿都知道,他是因为丧妻丧子,这几年才成了这样,心中不免唏嘘。
长夏跟着裴曜进来。
院子有点乱,到处都是烂木头,碎了的酒坛子也没拾掇,院里没有菜地,但墙根和不常走的地方,已生出些杂草。
虽然没有污迹脏水,但裴曜一进门就眉头紧皱,显然很不喜欢这里。
长夏在心中也叹一口气。
他听裴曜说过孟老头的事,妻和子都不在了,孤身一人,连住的地方都这样杂乱破败。
好在堂屋没什么脏乱的东西。
老孟头依旧没说话,径直进屋去了。
裴曜也不管他,仔细看一眼堂屋的桌椅,见没有脏灰,但还是掏出手帕擦了椅子,说道:“坐吧。”
长夏坐下。
裴曜给自己也擦了一把椅子。
孟老头不理人,长夏看一眼东屋门,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