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便扒着墙,站在一摞砖头上,正正好露出脑袋。
这下全能看清了。
裴曜自己搬了个石头,踩着站在旁边,比长夏要高一些。
旁边几个小子早就看见他俩了,见比他们大几岁,而且一个还那么高,看着就不好惹,再加上杂耍耍开了,连忙都朝外面看去,口中跟着喝彩。
长夏和裴曜一露头,有人瞧见,也照样学样往墙这边来。
渐渐的,墙头多了不少人,长夏挨着裴曜,倒没怎么被挤。
随着一声声呼喝,耍把式的渐入佳境,喷火蹬缸,舞剑耍刀,顶竿的、走索的,好不精彩。
长夏看得眼睛都亮了,脸颊也红扑扑。
等杂耍人端着托盘讨赏钱时,人群中有一些连忙散了,也有人出手毫不吝啬,从荷包里抓一把铜板就丢进去。
长夏脸上兴奋未消,眼前忽然多了几枚铜板。
裴曜捏着五文钱说:“难得看一回,你给他们撒下去。”
“好。”长夏小声答应,眼里全是笑意。
他还没给过别人赏钱,以前在芙阳镇也看过两三次杂耍,跟着阿爹阿奶挤来挤去,看完也就走了。
等讨赏钱的人走到墙这边,笑着举起托盘,便有零星铜板撒下来,叮叮当当掉落,一些滚在了地上。
长夏看准了托盘,将五文钱掷出,全落进去了,一个没掉。
他兴奋难掩,裴曜眉头一挑,笑道:“真准!”
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瞬间出现在长夏脸上。
他心中是那样快乐。
像有一只飞翔的小麻雀,徜徉于天际,快活极了。
翻回大街后,两人拍打干净身上蹭的灰,这才往没去过的地方走。
吃过香喷喷的羊肉汤,裴曜和上次一样,吃了三个饼子。
长夏没他吃得多,从羊肉馆出来后,以为要去码头坐船回家了,不想裴曜带着他进了胭脂香粉铺。
一个较年轻的夫郎笑着迎上来,问他俩想看胭脂还是香膏澡片。
裴曜进来的时候没细想,只是觉得长夏好像挺喜欢,看了好几眼。
这会儿想想,长夏不描眉化妆,更不擦什么胭脂。
他只好看向长夏。
长夏也没主意,神色有点纠结忐忑。
年轻夫郎见状,笑道:“今日正巧开了几瓶香膏,不买也能试试。”
裴曜便拉着长夏过去。
年轻夫郎用竹片挑出一点白色的脂膏,往长夏手背上抹了一道,示意他闻闻,又说:“这个抹手倒有些可惜,平时取一点涂在颈子和耳后,很香呢。”
香香的。
长夏唇角露出一点笑意。
“我闻闻。”裴曜毫不客气,拉着长夏的手闻两下。
年轻夫郎神色并无异样,只笑眯眯的,少年人轻狂、亲昵一点,总是常见的。
况且一看就是成了亲的小夫夫,相貌又好,眼神举止没有任何下流色相。
裴曜抬头问道:“哥哥,这个怎么卖的?”
被喊哥哥,年轻夫郎笑意更甚,说:“近来让利,一瓶才六十文,若买两瓶,只需一钱。”
“还有别的香味吗?”裴曜又问。
“有的,这个也能试试。”年轻夫郎说着,又给长夏手上摸了另一瓶。
试过四种香味后,裴曜拍了板,要其中两个。
这么快就花出去一钱,长夏有些犹豫,但裴曜已经在掏钱了。
从胭脂铺出来,篮子里就多了两小罐香膏。
至于房事用的香脂,家里还有两盒,裴曜边走边回头看一眼,等用完后,或许可以试试府城的香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