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了半天心,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才勉强压下那股直白、炽热的蠢蠢欲动。
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后悔,有点害怕长夏告诉阿爹,他又犯了这个毛病。
挨打倒是其次,万一阿爹生气,将他俩亲事一拖再拖怎么办。
然而想起柔软的唇,带着甜蜜的软舌后,就顾不上悔了。
他是有点言而无信,可仔细想想,谁也没让他发誓,绝对不亲长夏。
今天是犯了错,可就这一次了。
裴曜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老老实实过完年节,说不定阿爹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上,明年开春后就能成亲。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出岔子,让家里人以为他待长夏过于轻浮。
·
一眨眼就进了秋末冬初。
褐色的树皮、黄色的土地,冬日萧索如约而至。
几户人家掩映在叶子落光的树木当中,头顶的天湛蓝无云,如同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
袅袅炊烟升起,高高升向空中。
屋顶落下几只麻雀,蹦跳着,叽叽喳喳,不知是谁骂了谁,有两只打起架,翅膀、爪子、鸟喙,都凶巴巴攻击向对方。
一时间房顶这一小片天地,麻雀羽毛乱飞。
其他麻雀有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热闹的,也有吓了一跳,连忙挥动翅膀飞走的。
麻雀打架的动静,在它们无疑是激烈的。
然而这份激烈放在更大更高的人群中,无疑是不起眼的。
院子里,白狗耳朵一抖,警惕地抬头看向屋顶。
堂屋织布机哐当哐当响。
灶房传来咚咚咚的切菜声。
滋啦——
肉片子倒进锅里翻炒,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陈知盛出肉片笋干,冲着外头喊一声:“吃饭了。”
屋顶的麻雀飞走了。
织布声停下。
烧火的长夏起身,揭开锅盖,他挥着手又吹一吹,白色的热汽散了些许。
锅里蒸着白米饭,还热了软乎乎的白馒头,最底下炖的是肉骨头。
长夏将一盆米饭端出来,挪开放馒头的一层笼屉,等舀了肉汤和骨头后,又把馒头屉架回锅上。
先吃米饭,要是没吃饱再来拿馒头,依旧是热的。
今天有一碗肉片笋干,一碗白菜豆腐,一碗炒萝卜丝,一碗炒豆腐皮,再加上一盆肉汤和肉骨头,四菜一汤,很是丰盛。
人坐齐后,不用说什么,都动起筷子。
陈知和窦金花不断给裴有瓦碗里夹菜夹肉,让他多吃些。
裴曜平时见肉心喜,这会儿却没多吃,只管吃白菜萝卜。
长夏也是如此。
吃过这顿饭,裴有瓦就要套车出门了,一走就是一个月左右,临出发前,在家自然要吃顿好的。
“这么些,够吃的,不用管我。”裴有瓦说道。
陈知和窦金花这才顾自己吃饭吃菜。
肉骨头不算多,但肉汤不少,长夏和裴曜舀了两勺,香喷喷的肉汤拌米饭很不错。
吃完饭,长夏没急着洗碗。
裴灶安和裴曜在院里套驴车。
老毛驴早已跑不动远路了,壮年的毛驴体型更大些,腿脚看着更稳当。君羊——溜㈧㈣钯⒏鹉①㈤六
陈知早已收拾好给裴有瓦带的行李和被褥,和窦金花一起抱出来,放在板车上。
吃食什么的都不用带,全是赵连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