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直奔以前吃过的馄饨摊。
摊主是个干净利索的夫郎,带着儿子媳妇做生意,见有人来,满脸笑意招呼。
肉馅的薄皮小馄饨一碗十五文,陈知要了六碗。
长夏眼睛有点闲不住,左看看,右看看,听着各种热闹的吆喝声、搞价声,一颗心都是高兴。
裴曜坐在旁边,往集市更里面看了看,说道:“阿爹,我去买几个油酥饼。”
话虽然是对陈知说的,但他视线落在东张西望的长夏脸上。
“去吧。”陈知说道,又问:“带钱了?”
裴曜起身,说:“带了。”
长夏的目光跟向裴曜,人流熙攘,唯独那道高瘦的身影再明显不过。
裴有瓦寻了过来,在陈知旁边坐下,不等他询问裴曜去哪里了,就看见儿子买了油酥饼过来。
六个饼子一人分一个,窦金花和裴灶安喜滋滋的,也不客气推让,拿着就吃了起来。
等馄饨端上来,清汤点缀着葱油花,略吹一吹,先喝口汤,胃里都舒坦了,再舀一个肉馅饱满的薄皮小馄饨,更是满口肉香。
一碗连汤都喝完,长夏放下碗筷,碗底什么都没剩,饥饿感一扫而光。
裴灶安又要了半碗清汤。
汤不要钱,喝多少都成,摊主不是吝啬的人,给他舀了大半碗。
“老头子,你喝你的,我们先去逛。”窦金花站起来说道。
裴灶安点点头:“去吧,一会儿不用找我,我自己逛逛,完了在车那边等你们。”
陈知付了钱,一共九十文,再加上饼子,这顿饭花了一百文。
两人带着长夏和裴曜往集市里走,裴有瓦落后几步,这个摊上看一眼,那个摊上瞅一下,又听听锄头和镐头怎么卖的。
走着走着,一家子就分散开来。
长夏原本紧紧跟着陈知,只是人太多了,他看见有人围着卖花的,驻足看了一眼,再抬头,陈知和窦金花的身影就被几个人挡住。
他抬脚想追上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裴曜拽着他往一个摊位后面的空地去。
长夏有点紧张,这里到处都是人,拽着他他倒不怕,只是不知道裴曜想做什么。
刚站定,裴曜就看见长夏一脸警惕,抬手就弹了一个脑崩儿,不重。
他没好气道:“想什么呢,我还能吃了你?”
长夏这才放松下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忽然带他来这里。
裴曜从怀里掏出荷包,取出两串钱,拉着长夏手放进掌心,说:“拿着,想买什么去买,不够了再问我要。”
长夏一愣,下意识推辞:“我不能要。”
钱这种东西他向来是没有的。
偶尔阿爹或者阿奶会给他一些,让他去买豆腐,亦或村里来了挑担的卖货郎,让他买一些布头彩线。
要是剩了几文,阿爹会让他自己收起来,他攒一攒,不过十几二十个铜板,也都用来买干活的针头线脑了。
即使大人没叮嘱过,长夏也知道不能随便拿别人的钱。
裴曜给的这两串,起码六十文了,他哪里拿过这么多,觉得有些不妥。
“为什么不能要?”裴曜不高兴了。
长夏说不出来,拧着眉头思索。
“行了,你能想出什么?”裴曜不耐烦了,说:“我给你你就拿着,又不是什么大钱,咱俩也快成亲了,我的钱你拿着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