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雪掩藏眸底复杂情绪,忆起自己的计策安排,长叹一声道:“左护法他们是铁了心不肯接纳我,教主护得了我一时,却护不了一世,时长日久,教众也会对我不满的。”
教徒认同地点头,经此一遭,宋先生和左护法势必水火不容,不死不休。
他跟随宋先生的时间最长,相当于心腹,左护法同样不会漏掉他,须得提早做打算。
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教徒心思浮动,绞t?尽脑汁想各种出路。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脸颊红彤彤,大跨一步冲到宋得雪左手边,压低嗓音小声道:“先生,左护法这样污栽我们,使教众与我们离心,再待下去恐有性命之忧,索性成全左护法一番心意,咱们前去投奔忠义军吧。”
“反正教中不待见咱们,教主表面支持先生,实际态度模糊,一直摇摆不定,对左护法等人过于优柔寡断,天神教前途堪忧,非我良木。”
他害怕宋得雪不愿意,专门帮忙分析利弊,紧接着说好处:“我听说忠义军很不错,光是饭食,一天就提供三顿,遑论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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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忠义军筹建以来,她们未曾打过一场败仗,百姓对忠义军首领徐茂更是赞不绝口。”
“最重要的事情,徐茂经天子册封,是为晋王,忠义军已经过了明路,朝廷要动她们,尚且要掂量掂量,寻求合适的借口拿人,不像咱们天神教,这么久了,还要东躲西藏,躲避官府的追击剿杀……忠义军走在天神教前面,转投徐茂或许是咱们的机遇!”
宋得雪惊诧地盯住他的脸,“你起这个念头多久了?”
知道这么多,一定做过功课的,并非心血来潮,临时起意。
教徒不好意思地退开半步,“先生,实不相瞒,左护法他们欺压、刁难教众,已经有好些人在考虑忠义军了,起码不用天天伺候人,交钱讨气受,去忠义军中,不出一分钱不说,又有夫子授课念书,大家分外向往。”
“你们连军中授课都知道!”
宋得雪震惊,这是关注并打听忠义军相关消息很长时间了啊。
教徒摆手讪讪道:“没有,先前忠义军揭露咱们的神术,教主困扰,正是那个时候调查的。”
“不用紧张,随口一问而已。”宋得雪放下细节,思忖道:“你说的有道理,与其祈求教主、左护法清醒,不如命由己主,投效晋王徐茂,哪怕没有飞黄腾达,好歹性命无虞。”
教徒见说动宋得雪,喜上眉梢。
宋得雪不知道一件要事,忠义军各方面都好,唯一不妙之处便是难进,招的士卒少,又有各项比试,不是说他们想进就能进的。
他自己前去,多半门槛都踏不进去。
而宋得雪不一样,他可以说是天神教的顶梁柱,教主格外倚重,去到哪里,只有被奉为座上宾的份儿。
如若宋得雪带他同去,自己或许能够沾沾光,免去那繁杂的比试,所以他想劝说宋得雪一起走。
事既成,教徒欢喜回去收拾包袱。
那头紧闭门窗的屋子霍地打开,教主训完左护法出来,左护法跟在后面,脸庞红肿。
教主为了一个半道加入的外人打他巴掌,左护法对宋健恨意更深,只碍于教主无法发作,暗自埋藏心底,预备寻找机会杀了宋健,以绝后患。
然而隔了几日,他尚未想好办法,一个小教徒慌里慌张跑过,呼喊道:“教主,大事不妙,宋先生不见了——”
教主震惊拍案,眼中冷光倏地射向左护法,“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左护法愣怔在原地,万分无措,他急忙跳起身,捋直打结的舌头,仓惶道:“教主,不是我,我没有对他下手,前几日教主骂过我,哪敢在这个时候再犯!”
“那人怎么不见了,难道不是你蓄意报复?”教主冷声道,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他心存恨意,寻了个无人注意的时机悄悄骗走宋健,对其痛下杀手。
左护法欲哭无泪,“教主,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