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惊诧回神,低头想了想。
当前形势已变,延临官吏逃跑,县令段荣不知所踪,尤其自己冠上了忠义元帅的称号,落到别人眼里,怎样都洗不白。
丰城那边得到消息,不会给她好脸色,她在丰城势必有所一战,颇为棘手。
徐茂整理好思绪,招手叫吕飞燕近前来,吩咐道:“你带着会耍百戏的一起上战车,打头阵,不必下车拼杀,只用和以前瓦肆里表演的一样,专注耍百戏就成!”
吕飞燕满脑袋疑问,纳闷不已。
“……耍百戏?”
吕飞燕磕磕巴巴地发出惊疑声,一个是闲暇时间逗乐娱人的玩意儿,另一个是肃杀惨厉的疆场,她完全无法将耍百戏和两军对垒二者之间联系起来。
徐茂毫不犹豫地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没错,有你们在前面打头阵,说不得守城之士一时入迷,便给了我们可乘之机,攻其不备,一举拿下!”
吕飞燕错愕,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
原谅她见识少,这样也能行?
吕飞燕将信将疑,虽未听过阵前耍百戏迷惑敌军,使其放下警惕心,我军看准时机进而突袭的,不过或许这就是徐元帅秘不外传的妙计方略吧,非寻常人可以参透。
吕飞燕说服自己,领命而去。
徐茂见吕飞燕没有继续追问,不由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又找到一条好路子。
按常理说,这么奇葩的出现方式,离谱至极,敌方守城士卒看完乐子,士气大振是他们。
而且吕飞燕她们算是中途插队,攻击力不足,作为前锋,未必能够打好头阵。
对战时前面队伍乱了阵脚,那么整支军队便也就完了!
延临县衙的库房里存放两具战车,徐茂临走时一起带上了,正好派上用场。
徐茂拿金币给吕飞燕等人套上一层薄薄的限时保护盾,减少高空坠落造成的意外伤害。
吕飞燕等人虽然琢磨不透徐茂想法,但还是乖乖依照命令行事,守在战车旁边,只待徐茂一声令下攀爬登车。
忠义军距离丰城越来越近,十里外,徐茂安排吕飞燕她们上车开始表演杂技,队伍缓缓往前推进。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随身带乐器,只有两张破鼓,咚咚咚敲起来,徐茂只能说勉强满意。
车轮滚滚,吕飞燕经验丰富,身旁都是老搭档,她像猴子一般飞速爬上顶端,身手敏捷灵活,以单脚支撑,做出各种复杂多变、惊险刺激的动作,半点难不倒她。
徐元帅信任她,吕飞燕也不想令她失望,狠心咬咬牙,使出不轻易见人的绝活——空中飞人!
后方士卒看着正在高空中急速旋转的吕飞燕,全都深吸一口气,嘶地一声,牙齿冰凉,瞪圆眼睛紧盯那道身影,半刻不舍得错过。
难怪元帅仅仅是看过一次吕飞燕耍戏,当即拍板,带她们回来了,确实是本领过人!
震惊的人不止徐茂手下士卒,藏在暗处的探子也愕然失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探子搞不懂她们这样做是出于何种目的,总之,肯定对他们不利,不然没道理在紧要关头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百戏。
他慢慢缩回石头后面,蹑手蹑脚撤退。
等待进入安全距离,确保没人发现,探子惨白一张脸,疾步快跑去向县令报告。
探子气喘吁吁飞奔回城,县令收到忠义军逼近的消息已然闭城戒严,他砰砰拍打城门,急忙高声呼喊:“快开城门,乱军之中异动明显,一辆战车上竟承载几十人,快让我进去禀告明府!”
半晌,沉重的开门声悠悠响起,守城士卒几人在后面合力推门,小间隙缓慢扩大。
探子心急如焚,忧心徐茂速度太快,自己赶不上,他等不及士卒彻底打开大门,猛地侧过身子,滋溜一下滑进细缝,匆匆忙忙赶去传告探察到的最新消息。
城门士卒听见探子所言大吃一惊,撒开手冷汗直流,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一辆战车几十人,那十辆不就上百人了!
再加上其他随行的人,这意味着徐茂手下应当千人有余。
丰城守城士卒登时面色如纸,两腿发软。
“难怪延临t?跑了那么多人,甚至连县令都弃城而逃,能在短时间内聚集到上千人,可见一斑,忠义军此番来势汹汹,怕是大事不妙,提早准备后路!”
“谁说不是……听闻那徐茂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一旦叫她记恨上,就是死了,她也要将尸首拖出坟墓,当众反复鞭打以泄恨,最后丢出去曝尸荒野,残暴不仁,怀宁县令的前车之鉴即在眼前。”
“她还残害无辜,为一己私欲斩杀百姓,四处抢夺财宝,专横独行,慷他人之慨,逼迫别人搭棚施粥,罪恶滔天,所犯之事简直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