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本这种事并不需要他来费心,可既然他都已经制作好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枉费他的一片心意?
&esp;&esp;我立马从他手中接过制服,可尽管这里是办公室,在这儿直接脱衣服换衣服,似乎不大合适。我干脆拉起了逻各斯的手,拉着他回到了房间。
&esp;&esp;我正要脱衣服,逻各斯忽然说:“咳咳,博士,要么我先回避一下。”
&esp;&esp;“不必了。”我说道。
&esp;&esp;反正只是一件外套而已,我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我的脸应该不算什么机密,特别是对逻各斯这样的“精英干员”,而且,以他的能力,只要他好奇,他应该有无数种方式看到我的脸。而他自然也早就已经见过了我的脸,应该也早就不好奇了。
&esp;&esp;我脱下了兜帽衫,里面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我甩了甩头,对着逻各斯笑笑:“我都已经习惯了长时间穿着制服,忽然之间脱掉,简直像是卸下装甲似的。”
&esp;&esp;逻各斯望着我,却并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睛……似乎张开得比平常稍微大了一点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esp;&esp;我很快将他带来的那件制服穿上,内衬似乎完全是河谷的纱织,那是一种极为独特的触感,柔软舒适,轻薄透气,还真不是岛内的材料能比的。
&esp;&esp;“嗯,还真不错!很舒服!逻各斯,真是让你费心啦,这件制服果然比凯尔希带来新改良后的还要舒服很多,可真棒!那我就收下啦,谢谢你!”
&esp;&esp;逻各斯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但他却很快说道:“嗯,好的,不过博士,你还是先脱下来吧。”
&esp;&esp;“嗯?怎么了?”
&esp;&esp;“我忽然想到还有一处设计不足,需要再改良一下,改好之后再带回来给你。”
&esp;&esp;“唔……”尽管我觉得现在这身制服就已经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既然逻各斯这么说,我还是决定尊重他,于是又立马将身上的制服脱了下来。
&esp;&esp;我正要拿起原本的制服穿上,逻各斯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腕:“博士,我们,能坐下说会儿话吗?”
&esp;&esp;也不知道他忽然之间有什么事要说,我还是立马答应:“当然可以。”
&esp;&esp;我和逻各斯坐在了沙发上,他却忽然抬起手,抚了抚我的头发。
&esp;&esp;想来应该是刚才穿脱兜帽衫时把头发给弄乱了。
&esp;&esp;我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还是很快问道:“唔,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esp;&esp;逻各斯将身体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相当直率地说了句:“没什么事,我其实只是想和博士坐一会儿而已。”
&esp;&esp;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esp;&esp;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小心忘了,他的手还一直握着我的手腕呢。
&esp;&esp;我笑笑,很快问道:“逻各斯,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esp;&esp;“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博士,不必为我担心。”
&esp;&esp;“我的意思是,之前的伤,都已经痊愈了吗?”
&esp;&esp;“嗯,请放心,我的自愈能力很强,罗德岛医疗部的干员们也很靠谱。”
&esp;&esp;我点点头:“那就好。”
&esp;&esp;如果可以,真想给他再做个全身检查,但也只是想想。医疗部的干员们,应该比我靠谱。
&esp;&esp;尽管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各个都已经身经百战,什么场面都见识过,可伦蒂尼姆这一战终究是不同的。
&esp;&esp;而这一战,给我们所有人也都带来了许多变化,甚至说是一次彻底的“洗礼”和“重造”都不为过。
&esp;&esp;尽管大战已经结束,可我们每个人依旧忍不住在意识中重新回到当时的战场上,反省、反思、思考,都只是为了在下一次大战来临之时,能找到更好的应对之法。
&esp;&esp;我知道,可能不只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只要回想起伦蒂尼姆,就禁不住在心底泛起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这感觉其实并不好受,每次都禁不住让人一身冷汗,可好处是,能让人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esp;&esp;我看着逻各斯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逻各斯,是有什么心事吗?”
&esp;&esp;逻各斯忽然叹了口气,握着我手腕的手指也动了动:“我的确……有些话想对博士说。”
&esp;&esp;我没有催促,等着他开口。
&esp;&esp;他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视线似是无意识地落在面前,缓缓开口道:“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我的脑中闪过很多想法和片段,可最让我在意的,其实并不是我们未完成的路,因为我知道,即便我真的殒命在此,也不过是像之前的其他同伴一样,大家还是一样会继续下去,继续走完我们没有走完的路,而这段路有没有我,区别都不大。”
&esp;&esp;我的胸口像是瞬间压上了一块巨石,想要反驳他,但还是给忍住了,并没有打断他。
&esp;&esp;“最让我在意的,其实是隐藏在心底的一份异样的情愫,和从没有开口诉说过的心意。”
&esp;&esp;哦~果然感情依然是人心中最强有力的牵绊,那么究竟是对谁的呢?
&esp;&esp;逻各斯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份情愫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彻底发生了质变,我无法确定,即便是在那一刻,也并没有变得彻底清晰,甚至在那之后,我也还曾有过怀疑和困惑,可是现在,我终于可以完全确定。”
&esp;&esp;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始终没有打断。
&esp;&esp;可这时,逻各斯握着我手腕的手忽然向下挪动,手指交叉,与我十指紧扣。
&esp;&esp;“博士,我想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只是以罗德岛精英干员的身份,也不只是以女妖之主的身份,还有……爱人的身份。”
&esp;&esp;他开口依旧是往日的风格,言语听起来带着一种理性的冷酷之感,可偏偏这一次,貌似冷酷的声音之中,却包裹着滚烫的情感。
&esp;&esp;“嗯……嗯?!!!!”我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望着逻各斯,心跳瞬间狂飙到几乎飞起。
&esp;&esp;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esp;&esp;逻各斯一直以来都非常擅长掩饰内心的情绪,即便是说出这样的话,他脸颊上也只是泛起几乎微不可察的红晕,他抬起眸子对上我的视线,那目光甚至带着点戏谑。
&esp;&esp;“怎么,讶异于我的直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