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碧珠长公主是真的找到人了。她直愣愣地站在房门口,右手提着剑,像得了帕金森似的疯狂颤抖,红色剑穗随之一跳一跳地晃动。可见咋呼是咋呼,但心理素质还是不太行。其他人见到屋内的情形,都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倒吸凉气。安王妃惊得抓住侍女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声“天啊”。呜哇,什么情况啊这么夸张,感觉服务器都要崩了。严晚萤急忙迎头赶上,扒开人缝儿往屋里头打望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给她当场送走!屋里有一张梨花木的架子床,没有床帏。床里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赤膊男人,脸色有些苍白,正是段清州。而段清州旁边,半卧着一个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美人温雅贤,正在嘤嘤抹泪。让她叉个腰冷静一下。这是啥,是啥……捉奸拿双现场?好家伙,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老娘的房子刚刚塌了!收与不收段清州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对眼下发生的破事浑然不觉。严晚萤气得咬后牙槽,决定先拿绿茶开涮,逮着温雅贤道:“你跟我说说呗,这咋回事啊?”温雅贤肩膀微微颤抖,小声啜泣:“驸马喝醉了,硬拉了我进屋来……他、他要了我的身子……”放屁!这狗男人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还能跟你干那事儿?严晚萤冷笑几声:“恭喜你啊,温家小姐,终于完成了从‘送情诗’到‘爬床’的一步跨越。我还以为你只会哭和演戏,没想到做出的事还挺出格。厉害厉害,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呢!”周遭的看客们精彩纷呈的眼神,不比方才见到碧珠长公主发飙的时候差多少。此处的火药味实在太浓,吓得安王和安王妃赶紧驱散周遭的“非战斗人员”,只留下他们夫妇俩。温雅贤穿好了衣裳,头发依然松散,脸蛋染有红晕,有一股睡美人的风流情态。看着可怜无助又弱小,实则是要人命的温柔剑。安王妃唉声叹气,拉了严晚萤到旁边,小声道:“公主,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处置?”严晚萤闻言失笑:“温家小姐是王妃的义女,侄女自然不好狠狠地处置她。干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您看怎么样?”安王妃尴尬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驸马既然已经和贤儿成了,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失节,唉……要不然公主替驸马收了她吧!”严晚萤简直被这话逗笑了:“本公主又不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哪里来的小妖精,说收就收?”安王妃见她油盐不进,面色焦灼起来:“公主,此事本就是驸马之过。你就开开恩,让温雅贤进府做个侍妾,或者通房丫头也成……否则她便只剩下寻死这一条路了。”寻死?这好办啊,温家小姐的拿手好戏。严晚萤立马开心地冲着温雅贤眨眼,笑得十分慈祥:“王妃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安王妃:……温雅贤:……气氛僵持不下,安王见自家心爱的王妃陷入困局,立马掺和了进来道:“萤儿你别太任性了。本王知道你不想给驸马纳妾,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若不松口,就是逼人家姑娘上绝路啊!”严晚萤只想呵呵:“上什么绝路。驸马强要了温家小姐,我支持她上顺天府击鼓鸣冤,讨要公道去。如若审出他段清州奸淫良家妇女,我绝不姑息,亲手送他坐牢!”负法律责任去啊,搞什么以身相许的鬼套路?“公主明知这不可……”温雅贤凄凄惨惨地抹泪道,“我还要脸面,我们温家还要脸面呢!公主您这是要逼死我!”严晚萤冷笑道:“今日‘送情诗’的事情后,你还有脸面在吗?”没有的东西,拿来道德绑架。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安王见这边不松口,立刻改了策略。他拿起长辈的款儿,严肃道:“萤儿你虽身为公主,却也是女子,纳妾的事情做不得主。得等驸马醒了,问问他的意思。”“行啊,你们问他吧。”严晚萤愤愤地住了口。她不想再和安王夫妇做无谓的口舌争论,搞得自己像一个不受夫君待见的可怜妒妇那般。所以乐得把事情都推给段清州。段清州这家伙最讨厌别人算计他。一封情诗都避之唯恐不及,这个绿茶,他是决计不会收下的。“收了吧。悦书你回去赶一辆马车来接人,将温家小姐安排在水华居。”段清州酒醒过来,身披外衣,端正地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他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不慌不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