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这里叫山沟沟吗,明明就是出城的大路、官道!严晚萤还想再说什么,对面已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了,只听长胡子一声大叫:“兄弟们,宰羊!男的一律杀掉,女的抢回山寨!”干什么干什么,一来就杀人,不允许破财免灾吗?她急得开始掏身份证:“我真的是公主!我这儿有令牌……你们要钱财我可以给,多少都行,千万别伤人啊!”然而土匪们根本不会好好听她说话,甚至还开了个小型会议,交头接耳,研究怎么分赃。刚才带头的那个长胡子匪徒直接指着佩珠道:“你们都听好,这个小娘子谁都不许动,必须留给大当家的。”然后他眯着眼,又指了指严晚萤,犹豫道:“这个嘛,嗯……还行,就留给二当家了。”严晚萤:……还行尼玛,这种无奈的凑数感是怎么一回事!她此刻是又生气又恐惧,双手不由地发抖,脑子也不灵光起来。算算时日,如今便是原小说里亡国三公主领便当的前后,差不了多远。不会她躲过了段清州的千刀万剐,最终仍旧逃不过死亡结局,要做土匪的刀下亡魂?逃脱严晚萤这次出来,不过是想到庄子上随便看看,并没有带什么人马。如今遭逢大难,实力悬殊。她自身都难保,更没办法保全所有人。此时此刻,土匪们已经挥舞着刀冲了过来,侍从侍女们发出阵阵尖叫和惊哭之声,场面立马失控。严晚萤只得大喊:“大家快逃,分散逃!骑马的快马加鞭,往城门报信!!”她抽出腰间的小佩刀,一刀砍断马车缰绳,将拉车的马儿解放。她是骑不了的,至少能让一个会骑马的人逃脱。做完这些,她又迅速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将里面的金叶子、银两等钱财一把撒出去。金银哗啦啦漫天飞舞,瞬间又滚落在地。土匪们看到这场景,眼睛都亮了,贪婪的狼光呼之欲出。他们本不是什么听话、有纪律的团体,见到这么多金银就顾不上杀人抢人了,纷纷埋头抢钱。都是有私心的乌合之众,抢来的东西一半上交,另一半就看自己会不会藏了。趁着这空档,侍从侍女们惊慌逃窜。严晚萤也同若叶、佩珠跳下马车,朝着来路逃跑。可惜她们早被盯上了。长胡子土匪并没有去抢钱,他第一时间骑马奔过来,像抓小鸡那般,右手提起佩珠,左手捞起严晚萤。啊啊啊啊,搞什么呀!她这张脸平时在一群美人里并不出众,如今在这里居然成了矮子里的高个儿,发挥了吸引火力的作用。要漂亮就给我狠狠地漂亮,要丑就给我再丑点,干嘛当中截儿?!严晚萤也没有放弃挣扎,她手里一直握着她的小佩刀。恐惧早化为了冷静。她反手就是一刀,冲着长胡子土匪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扎过去。刀子划破皮肉的声音刺在耳边,温热又腥臭的血喷溅上她的脸颊。“啊!你个臭表子!!”只听土匪一声怒吼,同时触电般地松了手,她整个身体便应声落地,摔在满是灰土的官道上。好疼!膝盖和大腿火辣辣的,像被火钳烙了似的,带着连绵刺痛。血缓缓地从名贵的绸缎里渗出。她多想立刻爬起来继续逃命,可惜全身剧痛,一点儿也动不了。突然,身后响声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得尘土飞扬。“公主,抓住我!”严晚萤转头看去,原来是一身褐衣的曹子戚。他骑着快马,右手提了一把从土匪手中抢来的刀,左手伸出,像是要来拉她。原来这位看似弱气的小哥哥,其实并不柔弱啊。她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倾尽全力爬起半身,将手伸了出去。手指碰到了。曹子戚身子斜勾,一把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扯上马。借着力,她整个人飞起来,横着落在马背上。曹子戚一手护着她,拼命策马狂奔。她只觉得胸口颠得生痛,整个人像飓风中的挂件,狼狈地飘荡。好痛,好难受。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去……“什么?”校场口,段清州的长枪顿在半空中,尖利的破空声也停住了。“土匪,”谭贵上气不接下气,“好几个公主的随从逃到城门口,说公主在城外遇上了一窝土匪……城防已经紧急出兵了。”猩红的血色爬上段清州的眸子,撕裂了他的矜贵和淡然。他狠吸一口气,整张脸冷下来:“他们逃回来了……那公主呢,公主人呢?!”谭贵感觉头皮发麻,低了头道:“公主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