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悦书只能硬着头皮道:“驸马爷可知道,近来公主开办书院里,有人撺掇着闹事……”
“这个我知道,”段清州点头道,“此事我私下里给平了,还瞒着公主呢。”
“正是,”悦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片刻的灰暗,道,“因为出了温、温雅贤的事,如今朝野上下,甚至民间,都在传言三公主与安王府不合……”
谭六跳出来插嘴道:“所以我们想利用这个,假扮成安王府的人将公主绑了,哦不,就只是吓唬吓唬她,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掉!”
段清州睨着他,哭笑不得:“绑架公主激怒陛下,然后就能把安王府的势力连根拔起了?”
谭六一副有理的样子,道:“少将军是不知道陛下有多宠爱公主。尹大小姐参加比试这种事,就离谱。但只要公主一求,陛下二话不说便恩准了。”
她果然还是去求了。
若不是最后的那几句戳心窝子的话,他恐怕也已经答应她,明日的比试给尹诗奇放水了。
段清州回想起之前二人的吵嘴,心中不是滋味,脸上更加厉色起来,翻眼瞪着悦书几人道:
“此等馊主意,也亏你们能想得出!”
几个人像斗败的公鸡,垂着头,不敢喘大气。
“我今夜在这帐中歇下。你们几个,门外罚站,”段清州神色冷峻,“吃太饱精神劲儿太足,要在夜风里消磨消磨,才能清醒些。”
******
围猎告一段落,今日的重头戏,便是演武场的比试。
严晚萤在看台正中落座,陪同父皇和太子,现场观看尘土飞扬的壮汉pk秀。
太子严承宗和几个贵族子弟交头接耳,兴致高扬。她凑过去偷偷听了一耳朵,这几个人在下注买胜呢。
“肖家公子如何?”
“我觉得康郡王不错,剑术一流。”
“魁梧一点的更有胜算吧。我下注周家大郎!”
“你们的眼光都不行,魁首当然是我妹夫,”严承宗拍着胸口振振有词,“白玉郎段小将军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啧啧,那是沙场上搏出来的!”
说得这么嘚瑟,好像段清州是你夫君而不是她夫君。
这家伙怕不是给草包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快就把他当自己人了。
当初不知道是谁要把人家先毒后烧,还各种穿小鞋……
若叶在旁边叹气,然后趴在严晚萤耳边嚼舌头:“据说驸马给咱们太子殿下送了几个美人,又狐媚又会来事儿那种。太子殿下被迷得神魂颠倒,跟驸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唉,暖香姑娘都闹腾好几回了。”
“他要干嘛啊他!”严晚萤听得脑壳疼,“太子已经够乱来了,他怎么还上赶着为虎作伥呢。”
她好不容易才把严承宗往正道上引了一段路,也知道学习上进了。段清州这厮送几个美人,就想夺取革命的胜利果实么?
用糖衣炮弹腐'化干部。他这深不可测的心思,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有段清州,跟着狗太子都学了些什么狐媚子术。见着她不是抱就是搂,不是亲就是贴,都学坏了!
若叶开口道:“奴婢看尹家大小姐是个厉害的,若是做了太子妃,准能制住这些莺莺燕燕。”
严晚萤摇头:“她是个奇女子,若是耗损于内帷之事,岂不可惜。”
几个女人在窝里争风吃醋有什么意思,就算她们争破头,也影响不到江山社稷。
还不如那个啥——实现个人价值,实现社会价值。有钱有事业,比不男人香?
说话间,只听一阵浑厚的鼓声喧天而起,有兵卒站在高楼上擂响了皮面大鼓。
燕帝带着金皇后、莲妃等人,在宫人的簇拥下姗姗而来,各自落座。
演武场比试正式拉开帷幕。
众人热情高涨,评论的评论,买股的买股,比场上肉搏战还热闹。
几个场次看下来,段清州股直接涨停了。
这家伙就是个挂,身上还带着小情绪。管你什么人,能一招解决的绝对不留到第二招。
躺着打滚的、摔出去的、灰头土脸的、直接弃权的,各种输的姿势应有尽有。
除了他,还有一匹黑马也特别引人注目,那便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身手敏捷的尹大小姐。
严晚萤不像王孙公子们热衷下注,也不像未出阁的闺秀们热衷相看。她只想好好喝口茶,欣赏武打竞技表演。
她抬眸观望演武场上的形势。
段清州这厮太过小气,又犟得很,一张脸黑得像炭。她估摸着,今天这水是放不下来了,尹大小姐百分之百得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