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晚萤这次出来,不过是想到庄子上随便看看,并没有带什么人马。
如今遭逢大难,实力悬殊。她自身都难保,更没办法保全所有人。
此时此刻,土匪们已经挥舞着刀冲了过来,侍从侍女们发出阵阵尖叫和惊哭之声,场面立马失控。
严晚萤只得大喊:“大家快逃,分散逃!骑马的快马加鞭,往城门报信!!”
她抽出腰间的小佩刀,一刀砍断马车缰绳,将拉车的马儿解放。
她是骑不了的,至少能让一个会骑马的人逃脱。
做完这些,她又迅速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将里面的金叶子、银两等钱财一把撒出去。
金银哗啦啦漫天飞舞,瞬间又滚落在地。
土匪们看到这场景,眼睛都亮了,贪婪的狼光呼之欲出。他们本不是什么听话、有纪律的团体,见到这么多金银就顾不上杀人抢人了,纷纷埋头抢钱。
都是有私心的乌合之众,抢来的东西一半上交,另一半就看自己会不会藏了。
趁着这空档,侍从侍女们惊慌逃窜。严晚萤也同若叶、佩珠跳下马车,朝着来路逃跑。
可惜她们早被盯上了。
长胡子土匪并没有去抢钱,他第一时间骑马奔过来,像抓小鸡那般,右手提起佩珠,左手捞起严晚萤。
啊啊啊啊,搞什么呀!
她这张脸平时在一群美人里并不出众,如今在这里居然成了矮子里的高个儿,发挥了吸引火力的作用。
要漂亮就给我狠狠地漂亮,要丑就给我再丑点,干嘛当中截儿?!
严晚萤也没有放弃挣扎,她手里一直握着她的小佩刀。
恐惧早化为了冷静。她反手就是一刀,冲着长胡子土匪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扎过去。
刀子划破皮肉的声音刺在耳边,温热又腥臭的血喷溅上她的脸颊。
“啊!你个臭表子!!”
只听土匪一声怒吼,同时触电般地松了手,她整个身体便应声落地,摔在满是灰土的官道上。
好疼!
膝盖和大腿火辣辣的,像被火钳烙了似的,带着连绵刺痛。血缓缓地从名贵的绸缎里渗出。
她多想立刻爬起来继续逃命,可惜全身剧痛,一点儿也动不了。
突然,身后响声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得尘土飞扬。
“公主,抓住我!”
严晚萤转头看去,原来是一身褐衣的曹子戚。他骑着快马,右手提了一把从土匪手中抢来的刀,左手伸出,像是要来拉她。
原来这位看似弱气的小哥哥,其实并不柔弱啊。
她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倾尽全力爬起半身,将手伸了出去。
手指碰到了。
曹子戚身子斜勾,一把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扯上马。
借着力,她整个人飞起来,横着落在马背上。
曹子戚一手护着她,拼命策马狂奔。她只觉得胸口颠得生痛,整个人像飓风中的挂件,狼狈地飘荡。
好痛,好难受。
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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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校场口,段清州的长'枪顿在半空中,尖利的破空声也停住了。
“土匪,”谭贵上气不接下气,“好几个公主的随从逃到城门口,说公主在城外遇上了一窝土匪……城防已经紧急出兵了。”
猩红的血色爬上段清州的眸子,撕裂了他的矜贵和淡然。
他狠吸一口气,整张脸冷下来:
“他们逃回来了……那公主呢,公主人呢?!”
谭贵感觉头皮发麻,低了头道:“公主没回来……”
没回来?
那些狗崽子把公主丢了,自己逃命去了?!
“少将军……公主没带护院,就轻车简从,带了几个小太监。”
那剩下的人也没有一战之力,根本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