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她便回了,向严晚萤禀报道:“回公主话,朱雀楼老板的妻子郭氏要卖楼,方才那些人都是去询价的。”
“哦?”严晚萤有了兴趣,“他们询了价,都不打算买么?”
“是那郭氏要价太高了,要二万两银子。这里地段虽好,却也卖不了如此价钱。奴婢刚听一位商人说,周边的酒楼最多也就卖一万五千两,郭氏若不妥协,恐怕很难交易出去。”
严晚萤敛眸思索了片刻,缓缓道:“下车,我去跟郭氏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工头:喂,有事?
第36章典当
与朱雀楼老板娘倾情砍价一百回合后,严晚萤终于以一万七千两银子的价格,成功盘下此楼。
朱雀楼经营不善,主要是因为老板去世后,几位主厨人心浮动。周遭同行见状,便上来挖墙脚。
一来二去,大厨都跑了,菜色不齐且难吃,生意自然就滑铁卢。
再加上老板娘不懂经营、不擅为人处世,得罪许多客人,更使朱雀楼的境况雪上加霜。
一万七千两,她的小金库还是勉强拿得出的。
但问题是,开店还需要大笔流动资金,她在支付盘楼费后,手头能够凑出来的钱已经不多了。
她立马回去公主府,上下搜罗,最后只能对着自己那一屋子的珠宝首饰叹气:唉,都是皇宫出品,个个都有亮瞎眼的防伪标志、独特logo。
要是被发现典当,可得惹得一身骚。
就好像她明明坐拥上亿资产,仔细一看,都给她爹充成了话费。
呜呼哀哉,气也恨也。
伤心了一番后,她如狼似虎的目光,落在了“新成员”蝶恋花步摇和白玉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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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篱下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温雅贤抬头望了一眼店招,缓缓叹口气,才提脚迈进了德盛当铺的门。
她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幕离,袖子里紧紧攥着母亲塞给她的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些钗环首饰,都是母亲当年的嫁妆。
这十来年,陆陆续续地来这里典当,而今也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可以想象她出嫁之时会有多么寒酸。可能除去衣物被褥,连一件值钱的物件都找不出。
嫁妆不丰,就会被夫家看不起,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
古来笑贫不笑娼,这样的正室娘子,还不如不做!
想到这里,她心情烦闷,又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到当铺的柜台前。
不想那约两人高的柜台下,已经站着一个人了,看打扮,像是某家大户的丫鬟。
等一下,这丫鬟她好像见过……应该是琼瑛公主府的。
公主大婚那日,送亲队伍浩浩荡荡排了半条街。她本是想偷望一眼骑白马的段清州,结果那时他和公主的大花桥已经进府了,她什么都没见着。
最后,她只对这个走在队伍末尾、一直清点人数的丫鬟有印象。
温雅贤还在回忆,丫鬟已经踮着脚尖、把一包东西举过头顶,递给柜上的掌柜。
掌柜打开一看,眼睛立马亮了,分明在说里面都是好东西。但来典当的客人被高高的木柜台遮挡,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翻弄了一会儿,随即往里头尖声报:“记,缺边少沿,破碎不堪,金刚箍一对、圆子五颗、镀银……”
“掌柜的,你怎么报的,我这都是崭新的东西,怎么到你这儿都成破烂了!”丫鬟听到前面半段就受不了了,气得嘟嘴。
“我们就这规矩,您爱当不当,”掌柜眯着眼,促狭一笑,“不过,您这些东西也没多好,到哪家典当铺都是一样的价。”
“放屁!”丫鬟听说,一下子就火了,跳着脚骂骂咧咧道,“东西都是珍宝斋的货,是别人送给我们家公……咳咳,夫人的!”
掌柜和丫鬟还在吵嘴,背后等候的温雅贤却暗暗心惊。
珍宝斋的货?
她长年替母亲当首饰,一来二去也熟了,当铺里的行话能听懂一些。
在当铺里,无论多好的东西,都是往贱了说。方才掌柜嘴里说的“金刚箍”,其实代指镯子。
她可是记得清楚,上回偶遇段清州到珍宝斋买东西,他便是选中了一对名贵的白玉镯。
公主的嫁妆都是宫中置办,要么是外藩贡品、要么是司珍房定做,应该极少会有珍宝斋的东西。
所以说,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竟然偷偷把驸马送的玉镯子给当了?
温雅贤露出了迷惑的目光,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不愁吃穿的尊贵公主,还能贪图这几百两银子。
因由未知,不过,把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