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颀长,白衣胜雪,气质矜贵而清冷。此刻正微微偏头,仔细听着另一位掌柜说话。
似乎察觉到打量,他若有所感地抬了抬眸。
温雅贤赶紧收回目光,状若无意地整理鬓发珠花,耳朵却不由地悄悄红了。
传言不假,果然是玉质金相,人中龙凤。
她默默地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锦帕:温雅贤,你毕生的喜乐和福祉,在此一搏!
迈着莲步入内,她腰间的环佩轻触,发出清灵的叮当声。
她直视前方,如摇曳的初荷走过段清州身旁,而袖中的锦帕,毫不刻意地飘落,正中他脚下。
对,毫不刻意。
随后,她安然地走到角落,等着这位白玉郎君能及时察觉,送来她带着淡雅脂粉香的锦帕。
到时候说什么好呢?
是情意脉脉地看他一眼,再微微福身,说“敬谢公子”?还是含蓄点,娇羞地红脸,然后说“多谢公子”?
她正在畅想,便见段清州的余光瞥见了锦帕。他眉梢动了动,并没有过多犹疑,躬身拾起。
温雅贤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锦帕在段清州的指尖停留不到一瞬,迅速被他丢到柜面上,面无表情道:“掌柜,有女客的失物,劳你收一下。”
温雅贤:……
掌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拿起那锦帕看了一眼,顺便掏出了一块“失物”牌子,欲往上挂。
这时,旁边的悦书跳了出来,瞪大了他的小眼睛:“少爷,悦书方才看见了,是那位姑娘掉落的锦帕。”
温雅贤:甚好,段小将军的侍从真有眼力见!
因着侍从的指向,段清州的注目顺利地汇聚过来,她眼眸莹亮,羞赧地低头。
段清州喉头轻微呵出一口气。
他瞧着悦书的眼神瞬间变得像刀子,同时嘴角轻扬:“是么?”
悦书拍拍胸口:“我能确定。”
段清州斜了一眼柜台上的锦帕:“那你去,送还给那位姑娘。”
温雅贤差点没背过气去。
悦书闻言,快乐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忙答应:“是,少爷!”
等在一旁的温雅贤,犹如风卷弱柳,掩面遮住了半翻的白眼。
“等等。”
正在这时,段清州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的侍从。
温雅贤心中一喜,盈盈抬眼望着他。
谦谦君子,却未解风情,如今终于知晓她的心意了么?
他面色如皑皑寒江雪,睨着侍从,略带埋怨:“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少爷,叫驸马。”
“……是,驸马爷。”
温雅贤如鲠在喉。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她完全理解了山遥县主的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段清州:我家侍从脑子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