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是自己掌控才华,保证自己过的舒坦之后,再照拂别人。
这是钟熙至偷窃钟乾乾诗句、并威胁对方不准说出去的原因。
长大后的钟熙至心中更清楚,高门贵族这些贵公子们,各个都是想要女人才华的虚伪蠢货。所以在宴会上看到一个男人骂那些念诗的贵公子都是伪君子时,顿时生出了好感。
这时钟熙至便想着嫁过去,并带着钟乾乾一起。
如此一来,钟乾乾的才华暴露时,不用担心被人抢走;或是到了年岁,不用担心被许给素未谋面不知性格的人。
如今君家族长登门,以“镇宅之命”四个字将钟乾乾留在这里,说明钟乾乾在这里会很安全,对方不再需要她的保护。
会给她带来危险的只剩她的才华。
“我毕竟是你的姐姐。”
钟熙至才不在意钟乾乾的冷言冷语,她叮嘱道,“我最后劝你一句,把你那一身才华最好藏得严严实实,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些才华只会是你的累赘。被人发现也没什么,顺应他们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好,可惜你是个倔驴脾气。”
“运气差点会变成君家那个痴傻之人,运气好点会经历君家现任族长曾经历的事情。”
说完不顾钟乾乾的反应,扬长而去。
钟熙至对钟乾乾至今都没有愧疚,她不觉得自己过去窃取别人的诗让自己过的不错有什么问题。
天下万物,弱肉强食。
但长期相处下来,钟熙至对这个妹妹自然存了感情,否则不会选择带着她一起逃出去,更不会在此刻殷殷叮嘱。
她也不指望钟乾乾会因此对她态度转变,毕竟她偷窃钟乾乾的诗,并威胁钟乾乾不准说出去否则就割了她舌头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有错她认,但绝不后悔。
王清莞说完那句话后一直保持着沉默,今天这件事打破了她的认知。
以往她见识过母亲和钟熙至母亲那样的人,也知道这世上有些女人会帮助男人去劝说一些不听话的女人。
但她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像男人一样化身强盗去争夺女人的东西,原因只是为了扶持自己的心上人。
恶心感自知道此事时便一直在喉间徘徊着,一直不肯消下去。
九湘劝道:“何必因为一个外人给自己添堵?她不是要成婚了吗?她递给未来夫婿的诗作不都是钟乾乾写的吗?日后她若是写不出来诗,钟乾乾又不在身边,她那个夫婿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九湘像是看完一场因果报应戏的看官,最终拍拍手,抖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留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王清莞神情仍郁郁不快:“话虽如此,但若不是……她也不会想着去抢别人的诗。”王清莞厌恶的不止是钟熙至的行为。
九湘见她不快,继续宽慰道:“你今日救了真正的‘钟熙至’,也是功德……”九湘脑中灵光一现,她突然坐直身体,语气因为激动的原因而有些快速:“钟乾乾既然可以通过女子诗来求救,那就意味着女子诗它不止是获取消息,还可以救人。”
王清莞看了过来,“你是说……”
九湘道:“女子诗昨日用来获取信息,今日可以用来求救,那明日就可以用来传递消息,甚至传递密令。”
王清莞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亮光从里面迸射而出,心中有什么东西因为九湘这一句话而激荡开来,久久不能平静。
没有人比她这个创造者更了解女子诗,更了解如何给它赋予新的功能而不会被旁人发现。
这意味着她将会成为定安长公主身边最亲密的帮手。
王清莞回去后就书信一封将这个消息递给定安长公主,定安长公主收到信看了半晌,又递给了身边的管家。
管家看完后毫不吝啬地惊叹:“王娘子果然没有辜负公主的厚望。”
定安眯着眼睛,“是啊。”脸上步着的皱纹也因为此时愉悦的心情而变得不再锋利,“幸好她当日从我的宴会上活了下来,不然我就要损失一个肱骨之臣。”
梦想中的位置距离自己还有十万八千里,但这并不妨碍定安用皇帝的口气来形容王清莞。
“只是可惜,男帝又一次回绝了让王娘子入朝为官一事。”
管家对定安的语气习以为常,她走到一边,熟稔地将信放在休息着的烛火上。闻着食物的味道,烛火忙张大嘴巴,三两口就将信全部吞了肚子,只给管家留下一地吃剩的残灰。
在大寿后不久,定安长公主就通过皇后的嘴,试探王清莞是否可以入朝为官。既然她的弟弟是窃她的诗进入的官场,那诗真正的主人应当也可以。
男帝破天荒地冲着自己的皇后发了脾气,狠狠地拒绝了这一提议,甚至想过以巫女之名将王清莞抓起来烧死,以报他在大寿当日颜面尽失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