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芸不等言妍说话,接着转头对严澋煜道:澋煜,差人准备两间客房,打扫干净,若是有什么需要搬的东西,就帮忙搬过去便好。今日你父亲身体不适,这些事要暂时由你操办了。
严澋煜点头道:是。
言芸又转向沈浥,似乎言妍和严阡根本不在旁边一般,道:阿浥,抱歉,今日让你听了些不该听的话。我不常去广陵,虽并无对你不信任之意,但星阑的身子易感风寒,劳你对她多上心一二。
沈浥也应下:沈浥明白。
言芸转身离开了前厅,垂下来的银色梅花步摇微微晃动,很快消失在了不远处。
严澋煜礼貌地冲言妍和严阡微微一笑,召来一个侍女,侧头低声吩咐了两句,那侍女道了声明白,走到言妍身边,道:请随我来。
言妍瞥了沈浥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快步离开。
看到言妍离开,严阡也转身就走,气氛一瞬间突然就有些阴冷起来。
严澋煜转头,对沈浥道:抱歉。
沈浥笑了一下,自嘲道:这没什么,这种话我已经听的不少了。
严澋煜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沈浥似乎是不愿意让话题僵住,道:听夫人方才说先生近来身体不适,无甚大碍吧。
严澋煜道:父亲旧疾复发,不能长途劳累。此次的事发突然,父亲回来才会身体不适。只是父亲并不让我去照顾。
沈浥道:虽然知道当着你的面说这话不大合适,但先生的脾气,倒是还和当年一样,有些古怪。
严澋煜的父亲是一位教书先生。严家是以茶叶生意为根基而发展壮大的,其中严阡和言妍所在的桐庐就是发展的最为富有的部分。
虽然严家对别的方面也有所涉猎,但都不深,跟沈家没法比。严澋煜的父亲没有选择家业,而是去授课。严氏名下的几间学堂,也有好几位教书先生,虽然严氏修异术,可是学堂在世家中都是很有名的。严先生对古籍颇有研究,但却不是古板木讷之人,反而善于把古籍的内容讲的丰富有趣。这是沈浥当时最喜欢的一位先生。
但严先生脾气有些古怪也是真的,只是鲜少在门生面前展示出来罢了。
沈氏听闻,自然也就慕名而来。沈浥和严澋煜一起在在严氏开办的学堂听学,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同窗好友。
严澋煜却不怎么介意,反而笑道:我记得,父亲当年很赏识你,或许是父亲更喜欢活泼跳脱的性子吧。
沈浥笑了笑:还好吧,只不过还是比不上严兄天资聪颖,春宫话本课业可是样样没落下。
严澋煜知沈浥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倒也由着他:毕竟这种大事怎能不深究?
话题开始有些向奇怪的方面发展,沈浥及时止住,道:我今日也没什么要事,便先告辞了,严兄自当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严澋煜见他突然正经起来,道:沈兄此趟旅途辛劳,如此不辞辛苦来到溧阳,却只是为了一两件小事。我稍后命人清扫出一间客房,沈兄近几日,就在严氏歇下吧。
沈浥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好。不过,我要给严小姐和沈沂去封信。
严澋煜点头笑道:好,我带你去沁雅轩。
这时,一名侍卫却进了前厅,向严澋煜行礼道:公子,先生让您去一趟。
严澋煜面上显出几分微微惊讶,随即微笑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沈兄,抱歉,失陪。
沈浥点头道:无妨,先生的事要紧。
严澋煜歉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严澋煜的父亲是严家家主严灏茗。其居所比严澋煜的沁雅轩还要靠里不少,是一间白墙灰瓦的寝殿,名为慕云殿,只是在云字上似乎改动过,只不过没什么明显的痕迹。
看到了严澋煜,慕云殿前的一个侍卫行了一礼,转身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向严澋煜行礼道:公子请进。
严澋煜点点头,进了慕云殿。
严灏茗正半倚在塌上,见严澋煜进来,微微坐直,方才或许是因为不适而显得没什么光采的目光此时也清亮了几分。但是严灏茗脸色苍白,双颊微微向内凹陷,看上去气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