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钩剑听元极这么一说,愣了许久,好一会儿它才道:“三年了,秦宸都没能让江怜影喜欢上,小子,不然你打退堂鼓吧。”
自己的主人自己知道,本身就是个少话的人,不仅不会花言巧语,连情话都不会,这要怎么追?
元极放下手中道纹繁复的银白长剑,拿起另一柄灵剑擦拭:“我有得是耐心。”
*
后半夜,除了睡着的云溪和小萝卜,江斐跟元极两人都在盘膝入定。
直至卯时天光微熹,江斐才缓缓睁开眼。
他先是看了眼蜷缩着睡在马车另一侧榻上的云溪和小萝卜,才将视线落到案几一旁,出乎意料的是,元极不在榻上。
江斐疑惑了一下,难道元极离开了?
他起身掀开车帘,想出去看看到了哪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车厢前迎风而立的元极。
元极一身玄青色圆领袍,窄袖护腕,怀里抱着一柄长剑,随风摆动的乌发和衣袍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意。
他凝视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似乎在欣赏霞光,又似是在沉思。
江斐也不打扰他,他目光往下方看了几眼,确认已经到了瑶山势力范围,又回到马车里。
云溪跟小萝卜已经起来,云溪修为低,又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神色不免有些焉焉,反观小萝卜,已经开始煮灵茶了。
江斐的一贯吃法,灵茶加各种酥饼,别人喜不喜欢他不知道,反正他挺喜欢的。
云溪吃了两块桃酥饼,喝了半杯灵茶,人也精神起来,开始拉着江斐说话。
江斐斜倚着榻,有一下没一下地回答云溪问题,没多久,就听窗外传来昀明恭敬的声音。
“江师叔,瑶山到了。”
瑶山高耸入云,仿若拔地倚天,整座山体都隐藏在雾海之中,只有山门前一座牌楼清晰可见,好似琼楼玉宇、神霄绛阙。
无数修士御剑或乘坐飞马而来,显然也是提前来参加琼仙宴的,穿过山门时也不必停下,请柬在手,护山结界自会识别。
江斐微掀窗帘,云溪和小萝卜挤到窗前,睁大眼眸去看外面如流火一般破空而来、纷纷落入瑶山的修士,心里很是震撼。
云溪道:“这就是琼仙宴吗……好多修士。”
好像四海八方的修士全都来了一样。
江斐却不怎么感兴趣,他之所以来瑶山,一是为了元极,二是不想呆在灵霄宗。
正当他想放下窗帘的时候,远远的有“叮叮当当”声音响起,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映入江斐眼帘。
雪白的飞马展着羽翅,车身是漆红色,车厢四个角分别悬着一枚琉璃色的铃铛,“叮叮当当”声由远及近,令人很是不适。
不止江斐这样觉得,连云溪和小萝卜都捂住了耳朵,离铃铛声最近的十几个修士双膝直接跪在了飞剑上,双手捂耳,神情痛苦。
御剑在马车一侧的昀明心道不好,就在他想要两指并拢展开结界的时候,站在车厢前的元极反应更快,玄色结界将马车笼罩于内,他眼神一冷,气劲掀起寒光,直斩雪白飞马。
只听一声哀嚎,飞马从中间断成两截,鲜血飞溅,将漆红色的车身染得更加鲜红。
没了飞马拉车,车身瞬间往下坠落,一道银蓝色光团由小及大,迅速稳住了车身。
四周落针可闻,原本正往瑶山御剑而去的修士纷纷停下来,都看向了出手的元极。
元极脸色冷淡,他转过身,抬手微掀车帘,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让四周的人听见。
“江道友,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斐微挑眉头,他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元极既然这么问了,他当然要老实回答。
他放下窗帘,悠悠开口:“头痛,恶心,哪里都不舒服。”
元极得到答案,苍穹上空一道剑气瞬间撕裂霞光,乌云聚拢,紫黑色闪电如游龙劈下,恐怖的气息令人胆寒。
四周不管是乘坐飞马还是御剑而来的修士纷纷避让,以免一会儿殃及自身。
“还请住手!”
一道空谷幽兰般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众人向漆红色车身看去,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掀起车帘,一抹苍碧色映入眼帘。
这是个十分貌美的人,银白长发好似月华,珊瑚冠,广袖衣摆及地,衣襟袖口腰身都镶嵌了许多珍珠宝石,令他整个人像明月一般璀璨生辉。
他携了两个身着纯白衣袍的家仆走下马车,对着元极行了一礼,抬起头深深道:“元极道友息怒,我车身悬挂之物乃泽国独有的珊瑚铃,用以驱赶海中其他鱼类,并非什么邪器,对人体亦无任何伤害,还请元极道友明鉴。”
江斐在马车里心道:珊瑚铃?鱼类?怪不得他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原来是灵幽的兄弟,就是不知道是鲛王还是其他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