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宴心里冷笑一下,脸上装作不太乐意:“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也没关系。”
程二顺着他的话,安抚他的情绪,又低低叹了口气,“不过,如果和他打好关系,对我们之后的行动来说,肯定会顺利很多。”
“是吗?”
郁宴佯装没听懂。
“当然。”程二的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他,微微笑道,“和男人打交道这种事,你最擅长了,不是吗?”
……又来了。
郁宴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忍不住反胃。
每个副本都是这样,看上去是程二想策略,宋大实施,但很少有人知道,作为交换,郁宴也必须在程二需要的时候,付出一点代价。
“反正你最擅长靠男人”
“被别人爱慕追捧着,是小晏自己也乐在其中的事吧?”
“对人笑一笑就可以完成任务,小晏比我们轻松太多了。”
……
三个人相互利用,郁宴当诱饵深入敌营或者其他玩家阵营打探消息,程二统筹全局随时想策略,宋大出力气。
但不得不承认,很多次郁宴身陷险境,都是宋大和程二涉险救他,从第一个副本到现在,半年的时间,哪怕他再看不上这两个人,也得认命,他们是郁宴在无限流世界里唯二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人。
而且,有件事情他们确实没说错。
郁宴将那枚捡到的校牌拿出来,想起绑定在自己身上的隐藏任务。
或许,在这个副本里,谢鹤年才是真正的关键人物。
在分叉路和两个人告别后,郁宴拎着行李,按照系统的提示,拐弯走进一个深黑的旧小区。
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可是路灯上锈迹斑斑,灯光也只能照亮面前一小片区域,一走进小区大门,就是十分阴森恐怖的场景。
低矮的步梯有一股潮湿的味道,郁宴爬到三楼,推开门,终于看清这个“家”的全貌。
进门第一步,他就踢到一个捏变的易拉罐。
绿色的柜子,凝结着油的油烟机,被熏黑的天花板,吱吱呀呀的一张床,墙上被上一个租户拿笔写满了字。
三楼的地势太低,阳光被外面的建筑遮住,白天晚上都透不进一点光,还没走进去,就逼仄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和艾瑞克斯学院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幸好,郁宴以前也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所以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落差感。
郁宴围着家来回绕了一圈,心里有数之后,撸起袖子,从扫地开始,到擦桌子,擦门,拖地,清理垃圾……
003是小小的汤圆,但很自觉的跳出来帮忙,郁宴扫地它加油,郁宴擦桌子它帮忙把桌上的小东西推到一起,郁宴拖地,它在旁边嘿咻嘿咻拎着水桶来回奔跑,给郁宴加水——尽管对它来说体积很大的“水桶”,只是玩具士兵的帽子。
拥挤简陋的房间一点点恢复最原本的模样,并不宽敞,但还算简单干净。
郁宴坐在床上,安静地靠着墙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慢慢恢复一点力气,打开响了好多次的系统手表。
无数条信息爆炸般涌来,噔噔蹬蹬地提示连续响了近半分钟。
程二和宋大都快被这个环境逼疯了。
他们之前在副本里,虽然也打过地铺,但也没有睡过这种“危房”。
宋大感觉天都塌了,疯狂在系统手表里给郁宴发消息吐槽:“我真是受够了。”
“这个地方的厕纸竟然是潮的。”
“这桌子都不平,怎么用啊?”
“洗手间竟然有蛆,我艹,这真的能住人?傻逼系统要搞死我直说。”
“我靠,这沙发里面竟然是海绵。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郁宴,我都不敢想你现在有多难受。”
程二也难得表态:“我们还是得尽快出去,别拖太久。在这种环境住久了,可能真的会染上穷病。”
郁宴哦一声。
其实他觉得还好,反正回去了,也是住这样的环境,没什么差别。
不过宋大和程二好像对他有什么误会,都以为他家境优渥,不是小太子也是金凤凰,生来被家里培养着,就为了有一天可以进入豪门。
郁宴很讨厌这个形容。
他明明只是一只毛毛虫,要很努力地熬过冬天才能变成蝴蝶。
郁宴想起什么,爬起来摸出充电的手机,给谢鹤年发消息。
—已经到家啦
他对着上药的膝盖和脚腕拍了张照。
—你的药很好用,我的伤已经不痛啦。
谢鹤年点开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