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身体的温度渐渐冷下来,他感觉脱离的力气渐渐回到身体,缓了缓,捞起苏衾,将他抱到房间。
苏衾的衣领散乱,虚弱的有些可怜。
宋恪摸黑抽了两张纸,将手擦干净,心跳慢慢归位,不知道是慌乱还是烦躁,胡乱拿起被子将苏衾整个人盖住,转头要走,却又被苏衾掉在地上的手机绊倒。
倒计时的光几乎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宋恪完全看不清什么的数据。
他问003:“还剩多久?”
003:[两分钟]
像是尘埃落定般,宋恪蹲在床边,想握着苏衾的手,却又被苏衾将手抽开了。
苏衾稍微清醒一点,就立即拿起手机,找到紧急联系人,让他们带医生上来。
宋恪看他语气冷静的对电话里的其他人下命令,完全没有刚才的混乱和温柔。
他意识到这好像是变相的一种逐客令。
刚才的兴奋和激动全部冷却,变成另外一种情绪充盈着宋恪的内心,是尖锐而苦涩的。
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额头快要掉到床上,像一直趴在床边的大型犬。
苏衾打完电话,就看见他这个样子,恢复一点力气,在黑暗里叫宋恪。
“喂。”
苏衾的声音轻轻的,不复之前冷清,让人不忍心忽略。
苏衾问:“你叫什么?”
宋恪知道他当然不是在问网名,应该也不是代号。
除了主角团,他不应该把名字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苏衾。
可是刚才的温度仿佛还在唇上残留着,他的手腕还落着苏衾的发圈。
如果苏衾真要杀他,他已经来不及逃了。
“宋恪。”
宋恪说:“我就叫宋恪。”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一声闷雷。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大地和窗户,倒计时归零。
宋恪没死,但是门外,有人推门进来。
冲撞导致布满褶皱的地毯和空中弥留的味道向所有人宣告着刚才发生的事,那些人却训练有素地低下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拎着药箱的人被三四个保镖护着,一路闯了进来,一位自称是管家的人带宋恪从房间走了出来。
外面的天光刺的宋恪眼睛十分难受,管家带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又给宋恪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没过多久,医生从苏衾房间出来,紧随其后敲响管家的门,说是苏衾让他来给宋恪上药。
上药时,宋恪多问了一句:“苏衾他怎么样?”
医生看着面前这个尚且有些学生气的男生。
老实说,宋恪比他预想的要年轻很多。
这张和苏衾别无二致的脸,在这个男生身上看到,让他有种奇怪的错乱感。
不过两个人还是有点不太一样。
苏衾并不耐痛,生病的时候脾气总是很差,宋恪眉眼比苏衾多了一层肃杀的戾气,内核却惊人的稳,包扎过程中一言不发,甚至还能语气平静地和他打听苏衾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