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侃说:“家政都没你这么用的。”
纪年不说话,浓重的睫毛垂下来,低头吃面时,偶尔扇一下,像一个没有神智的漂亮玩偶。
纪桉叹了口气,端着面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马上走。”
他装模做样走了两步,都走到玄关,发现纪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客厅十分安静,连吃泡面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对纪年来说简直不对劲。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纪年把头埋在膝盖里,又趴在手臂里哭了起来,背对着他的肩膀微微发抖。
纪桉的心霎时看软了。
他两三步走回纪年面前。
“喂。”
纪年没抬头。
“不是你要赶我走吗?”
纪桉问:“你哭什么?”
纪年带着浓重的哭腔:“是你自己说要走,雨停了就走!”
纪桉看了几秒,在他旁边坐下来:“你不会以为我要回云山吧?”
纪年僵了一下,从臂弯抬起头:“不是吗?”
纪桉终于明白他刚才在床上的异常表现是出于什么原因,蓦地气笑了。
“所以你觉得我从云山过来,就是为了和你上。床?”
纪年气恼道:“我没有这么说。”
“而且不是为了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纪桉深深看他一眼,罕见地没有在争执里和他相对,而是说:“是啊。”
纪年一怔。
纪桉:“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呢?需要我带你去祠堂跪下,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再说一遍吗?”
纪年迟缓地眨了眨眼。
“纪年,你不清楚吗?”
他扯了扯唇,近乎讥诮道:“我对弟弟可没性。趣。”
纪年手足无措了:“那、那你……”
“是啊。”
纪桉说:“我留下来陪你,你要不要?”
纪年心跳漏了一拍。
他突然跳起来,忍着不适跑到房间,把藏在角落的银行卡拿出来,一股脑塞进纪桉手里。
纪桉:“?”
纪年很认真的说:“这是我所有的存款,有六万八千四十三块,我会努力赚钱,不让你吃苦的。”
纪桉一边为纪年幼稚的行为觉得好笑,一边又像是被炽热真诚的爱意灼伤:“这是你所有积蓄?就这么给我了?”
纪年弯着眼对他笑,在灯光下干干净净的,哪怕在这里吃了很多苦,也还是没有停止发光,明媚而灿烂的样子。
纪桉真想把他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