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纪年的后背紧紧抵着门。
茶室没开灯也没有窗,暗的看不清纪桉的表情,只能听见外面路人的议论声,似乎是当地的村民,自发来山神像前帮忙打扫卫生。
一门之隔,所有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纪桉攥他的力道很重,钝痛麻痹纪年的手腕,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住。
纪桉的瞳孔比周围的光线还要暗,他凝视着纪年的害怕,不觉得心疼,反而在唇角牵出一抹笑。
纪桉带着恶意说:“把你关在这里,关到喜欢我为止,怎么样?”
纪年脸都白了,还是不肯服软:“不怎么样,很烂。”
纪桉不说话,周围暗暗的影子却如水般汇聚,绵软地缠上纪年的脚腕。
这下纪年真的彻底不敢动了。
他知道纪桉这是在威胁他,可是这样的威胁不会让纪年害怕,因为他知道纪桉根本就不会伤害他,反而会让他更加逆反。
纪年抿着唇,死活不愿意低头。
他盯着眼前纪桉修长的脖颈,在疼痛、愤怒和害怕里,突然一张口,恶狠狠咬住纪桉的脖子。
纪桉的力道一松。
他五感微弱,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因为长期没有使用,所以渐渐弱化。
纪桉被他咬着,能感觉到纪年有两颗牙格外利,尖锐的疼痛一抽一抽地传来,他冷着脸,想捏着纪桉的脖子把他挪开,却在抬手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湿意。
纪桉一怔,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捏住纪年脖颈的手就已经落下去,本能地落在他毫无防备露出的脖子上,轻轻拍了拍。
如果换成其他恶鬼,纪年这样,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纪桉拍拍他的脖子,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
“别哭了。”
纪年松开牙,两三下擦干净眼泪,一言不发等外面的村民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纪年才看着纪桉冒血的伤口开口,露出凶狠的表情:“如果你再这样威胁我,我就把你杀了。”
殊不知,他红着眼睛的样子根本凶不到谁,充其量是个眦牙的小猫。
纪桉觉得自己真是疯的彻底,这种时候竟然还觉得纪年可爱。
他不怒反笑,捏住纪年的脸,逼近他:“杀?除了我,你还敢杀谁?”
纪年不吭声,不敢拍开他的手,只敢小小的反抗,比如故作凶蛮地瞪他,希望可以把纪桉凶走。
纪桉笑了一下:“看来你很清楚,我对你不一样,你对我也不一样。”
纪年冷声反驳:“谁说的?”
纪桉:“你不是这么想的?仗着我不会伤害你,就非礼我强吻我,又亲又咬,牵手又拥抱,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撒娇枕着我的手,摸着我的腹肌,我是你的什么?你对其他人敢这样吗?”
纪年咬牙切齿:“……强词多令。”
纪桉又笑了一下:“是强词夺理。纪年,你能不能多读点书?”
纪年:“……”
纪年被他这么一说,火气消了很多,但还是很不甘心,委屈地问:“你是不是一直很瞧不起我?”
纪桉说:“没有。”
纪年不信。如果纪桉不是瞧不起他,觉得他靠自己当不上影帝,为什么不让他离开?
其实有很多人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