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夏末是与江城差不多的,热得让人发慌,鹿予望两人抵达c大已经是午后了。
两人打算先在周边吃个午饭休整一下,下午再去报道。
因着开学,周边沉寂了一个暑假的店铺各个爆满,人挤着人,空气都仿佛被挤得浓稠。
鹿予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稍微少些的,拉着燕南嘉进去避避太阳。
店里还空着不少座位,她先让燕南嘉坐着,自己去里面帮两人点餐。
回来时就看到燕南嘉在被几个人围着讲话,鹿予望快步走回去,挡在燕南嘉面前看向眼前几个人。
像是学生模样的几个青年,看鹿予望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己,领头的人有些转着眼珠,看似善意地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们是c大的新生吗?我们就是学校引导新生的学生,想问问等会需不需要帮忙。”
鹿予望狐疑,神色放缓却没有答应:“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和我朋友自己就行。”
那人说:“就当交个朋友,之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
鹿予望更加觉得他不怀好意,依旧婉拒,并转头与燕南路讲话不再理会他们。
几人见她们不再搭理,有些恨恨地走了。
围观的人不少,有个女生好意提醒她们:“还好你没答应他们,他们是在周围敲诈的,根本不是什么c大的学生,很多新生分辨不出也不好拒绝,之后就会被他们强行收费。”
鹿予望看向说话的女生,惊讶地想这种东西也能被敲诈,女生肯定地点点头,鹿予望说了声谢谢,看来是她经历的少了。
“他们之后应该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吧?”鹿予望不放心地问。
燕南嘉安慰她:“没事,法治社会,而且我们只是拒绝了他们。”
鹿予望点点头,正好点的餐送来了,她将筷子递给燕南嘉,“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
下午两人顺利报道,被各自专业的学姐带着去了宿舍楼,两人的宿舍楼挨得近,但肯定是没了之前同一个宿舍的方便。
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们如影随形般待在一起,各自的室友也知道她们有这样一位很要好的朋友。
结束军训的那天也举行了开学典礼,燕南嘉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坐在台下的鹿予望恍然。
一切好像都从这一刻重新开始了,泠泠如泉水般的声音由话筒缓缓传开,带着鹿予望重回上一世的爱而不得。
那些拒绝、那些疏离,还有她最后的结局好像都遥不可及,可真的是这样吗?
这一世她抬头看向台上的燕南嘉,身旁的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她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只有燕南嘉。
晚上,两人照常散着步往宿舍走,鹿予望突然拉着她往一边的黑暗角落走去。
燕南嘉不知道她要干嘛,却也顺着她走去。
背被轻推着抵上墙壁,燕南嘉在黑暗中抬头看向鹿予望,容颜在瞬间放大,唇被温热抵上,渐渐发了狠,鹿予望有些凶地吻她。
舌尖推开齿关,在口中肆意发泄了一番,燕南嘉有些不适,但却没有推开她,慢慢地鹿予望冷静下来,又春风般吻着她,轻轻地舔,慢慢地磨。
燕南嘉开始回应她,手抬起摸上鹿予望的脸颊,发现已经被泪浸湿,她诧异地睁开眼睛,推开她想问她怎么了。
鹿予望不想被她看到,把头埋进她的肩颈。
燕南嘉顺着她的背安抚她,轻声问:“怎么了?”
“你上一世最后为什么要离开?”
冷不丁的,燕南嘉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瞬,思绪跟着回到了好似有些久远的前世。
鹿予望突然的死亡宛如黑暗中最后一丝光的陨灭,她从此又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原本就没有拥有过,又怎么会因为失去而感到无所适从呢。
她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月亮,但有很多刻月光确实照到了她的身上*。
鹿予望就是她的月亮,可自己是一滩淤泥,又怎么配得上月亮呢,她拒绝,她疏离,她假装不懂鹿予望对自己的感情,更将自己的感情贬低到尘埃里。
高悬于天的月亮将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直到“月亮”身死,她才知道,原来曾经被照亮过一时一刻,抽离时也会痛彻心扉吗?
但这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鹿予望离去不到半个月,相依为命地外婆突发脑梗,在icu待了三天最终还是离开了她。
她不解,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戏弄她,一场灾难将她父母的生命夺了去,如果唯一的亲人也离她而去,而她心里那束光也早就堙灭。
或许她早就不想活了,不想活在无尽的痛苦了,只是还有些人在推着她活,推着的人倒了,她也跟着倒了。
脆弱吗?或许是吧,可她坚强了很久啊,允许脆弱或许比坚强更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