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子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燕南嘉皱眉,又不好直接推门进去,没过多久,水声响起,她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走。
这个澡洗了快四十分钟,燕南嘉就站了四十分钟,门被打开,鹿予望擦着头发的手愣住。
“南嘉……”
死亡记忆再度袭来,她此刻真的很想感受她,鹿予望环上燕南嘉的腰,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她的颈窝。
泪水越流越多,燕南嘉叹着气,没问原因,抬手顺着她的背。
不知道抱着她哭了多久,鹿予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安慰,被她压着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她有些尴尬,越发不敢抬头。
在喜欢的人面前哭成这样,有些丢脸,鹿予望绝望地想。
燕南嘉看她终于平复了下来,转身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她低头看鹿予望,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被她用纸巾拭去,未消散的薄红还挂在眼尾,刚洗完的头发没被完全擦干,背部应该湿了大半。
燕南嘉光明正大地观察她,犹如面对一道数学题,仔细、认真。
看鹿予望还在恹恹,燕南嘉难得开了一句玩笑:“在我家浴室洗澡这么让人痛苦吗?”
无心之语却恰好戳到了鹿予望心中藏着的事,她猛地抬头看她,燕南嘉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所有的梦魇与执着,都来自于此。
鹿予望的表情有些严肃,又很快柔软下来,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燕南嘉看着她的眼神由痛苦转向坚定,不明白她的心理路程,空气中一滴水啪嗒掉落在了地上。
“我给你拿吹风机吹头发吧,别着凉了。”
“嗯。”鹿予望闷闷。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像发廊里十五元洗剪吹用的劣质吹风机,鹿予望不认识这个牌子,只是觉得风有些忽冷忽热。
她的头发长,吹了半小时才吹干,将吹风机放回原位,鹿予望穿着燕南嘉给她的衣服,外面套着自己的外套。
里面的衣服柔软干净,散发着好闻的皂香,她踱步走回燕南嘉身边。
“那个吹风机好像坏了。”鹿予望小声说。
燕南嘉淡淡回答:“嗯,一直那样。”
“怎么不换一个?”
“外婆给我的,能吹就行。”燕南嘉不是很在乎。
鹿予望若有所思,犹豫着提起了在燕南嘉面前痛哭的事。
“刚刚的事,你没有想问的吗?”鹿予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知道燕南嘉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但内心深处却渴望她能来问问自己发生了什么。
燕南嘉看向她:“你想我问吗?”
鹿予望点头又摇头,鄙视自己矛盾的状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与不说取决于你,我会尊重你的每个选择。”燕南嘉认真补充。
“如果事情与你有关呢?”鹿予望忍不住道。
燕南嘉有些沉默,最后似笑非笑地说:“我不知道前就与我无关。”
好有道理,鹿予望无法反驳。
两人都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身投入知识的海洋。
——
夜晚,窗外皎洁的月光被粉色的厚重窗帘挡得严严实实,房内漆黑一片,适应得久了还是朦朦胧胧。
鹿予望双手放在腹上平躺着,想着这些天和燕南嘉同床共枕的次数有些多,而每次她都要花费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能入睡。
今晚她终于熬到燕南嘉都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在安静的空间响起,原本端正的坐姿也渐渐变得蜷缩。
鹿予望放轻动作翻身,在黑暗中望向隆起的那一角。
看的久了,朦胧的轮廓都要变得清晰起来,鹿予望斜着靠过去,将头放在燕南嘉枕头的边缘。
她好像看到燕南嘉睡得有些不安,眉头微锁起,鹿予望猜她应该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头慢慢抬起,唇缓缓靠近,距离燕南嘉的唇角不到一厘米时,鹿予望还是调转了方向。
这个吻最终落到了发梢上,连额头也不敢触碰。
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鹿予望闭眼入睡,如此黑暗的环境,她自然没有看到燕南嘉在她离开后舒展了眉头。
太阳从地球的另一端轮转重新上岗,鹿予望睁开眼睛,有微弱的光透进来,她转过头,燕南嘉还在熟睡。
她发现,燕南嘉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并不是个喜欢早起的人,鹿予望温柔地看向她的睡颜,觉得她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