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萧元君都知道,阿醉遂没继续说下去。
听完,萧元君又问:“找到了什么线索?”
阿醉答:“有关南地百姓的去向。”
萧元君瞥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我们调查,南地确有四分之一的百姓逃往北地,余下另有一半的人,他们……”阿醉顿了顿,“如今都在海岛上。”
海岛?那岂不是在倭寇的老巢里?
萧元君蹙眉,“怎会这样?”
阿醉叹了口气,罕见的冷了脸,“这些百姓从两个月前就被南王的私卫分批运上了岛屿,其中以三、九、十、十三这四座岛屿为主。我正在想办法安插人手进去,看看能不能打探到内情。”
萧元君沉眸思索,片刻后转问:“今天的那群人什么身份?”
阿醉答:“十三岛的人,跑了五个,死了五个。”
果不其然又是十三岛。
前世南王勾结倭寇,与之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十三岛。只不过前世南王的手法收敛,并未让他的这颗“暗棋”太过招摇。
然而如今,南王两次指使十三岛的人出面刺杀,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不怕暴露。
而他做的“准备”,极有可能就是拿岛上百姓做筹码。
隐约察觉事态有失控可能,萧元君当机立断,“你尽快安排人手盯着海岸,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上岸,及时通传。”
阿醉领命,“是。”
天际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夜色吞没,萧元君望向远处,眼底暗色浓稠。
纪宁苏醒已是第二日的事,他睁眼便瞧见了守在床边的萧元君。后者神情疲惫,看见他醒来时,愁绪的面庞才稍微浮出喜色。
“醒了。”
纪宁嗯了一声,打量着他的面色道:“陛下何事忧心?”
自己都还躺着,怎么还先忧心起他了?
萧元君一笑,“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
纪宁动作迟缓地动了动右手,虽费了点力气,但好在右臂还是被他抬了起来。他举给萧元君看,冲他笑了笑,“没事了。”
“那就好。”萧元君微笑,“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他扶起纪宁,转身倒了杯水送过来。
纪宁喝完了水,他看了看人,还是那句话:“陛下何事忧心?”
这次萧元君没有遮掩,“醉颜昨晚跟我说了些消息,我想和你一起商量。”
阿醉带回来的消息?
纪宁心下有了几分准备,“你说。”
“他说南地有一半的百姓,都被南王秘密押送到了海岛上……”
萧元君一五一十将昨夜阿醉说的话转告给纪宁。
一盏茶后,纪宁沉了脸,“他这是要拿百姓做筹码。”
萧元君同他的推测无异,“我记得你前世带回来的卷宗写着,与南王关系密切的只有十三岛。”
“是。”
正因如此纪宁才忧愁,南王如今拉拢了那么多盟友,囤积兵力,其目的恐怕不在阻挠他办案。
他低垂的双目骤然睁大,盯住萧元君,“他要对你动手了。”
萧元君显然也想到了,“我之前就在想,以南王的性格不会束手就擒,他会对我动手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比预料中来得早了些。”
纪宁不解,“南王背后不是有人指点吗?为何还要选择这样冒险的计划?”
一旦失败,岂不直接坐实谋反的死罪?
总归是曾经的亲人,萧元君对南王还算了解,他道:
“换做常人,若听人预言自己此局必输,大多会想方设法扭转局势,保住性命。但南王叔他最不服输,尤其最不服我。所以倘若有人告诉他必输,以他的性子会选择鱼死网破,奋力一搏。”
鱼死网破,奋力一搏。
既如此,南王必定不会留给他们太多反应的时间。
事出从急,纪宁道:“南地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南王如今拉拢的盟友不止十三岛,单靠他们带出京的这些人手,不足以和他硬碰硬。
“陛下。”纪宁肃色道:“南王应当已经在召集盟友赶来南地,从海上到南城至多只有十天的路程,我们需尽早谋算。”
“我昨夜已有初步的计划,只是……”萧元君停顿了一下,“单靠你我二人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