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兰努尔,纪宁拖着步子坐回床上。
他弯下腰,单手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好半天后他睁眼,望着空荡的房间呼出一口气。
因着早上的不快,纪宁迟迟没有再去找萧元君。
他在房中辗转纠结了一个下午,越发觉得头疼欲裂。
入夜,阿醉来送晚饭,进门便看见坐在桌前不住揉着太阳穴的人。
“主子怎么了?”他两步冲上前,放下食盒扶住人的肩膀。
纪宁摇头,“可能因为淋了雨,有些头疼。”
他嘴唇干白,额间浮汗,哪是“有些”?
阿醉最着急他的身体,转头去药柜里翻出对症的药,送到他嘴边。
药味呛进鼻腔,纪宁下意识躲避,“不用,老毛病。”
除了头,他的四肢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这样的痛于他而言太熟悉。
阿醉闻言放下药,转而倒了杯水递过去,“要不要请医师过来。”
纪宁回绝,“不用,忍忍就过了。”
他接过水一饮而尽,随即放下水杯,慢慢道:“阿醉,兰努尔回来了。”
阿醉茫然,“哈?”
纪宁换了种说法,“她重生了。”
阿醉瞠目,“她也死了?!”
“没有。她说她并没有死,只是去了一趟望北塔就回来了。”
“……”阿醉霎时息声。
见状,纪宁心中起疑,“你其实知道望北塔对不对?”
阿醉心虚,低下头支吾半天承认道:“是。我是知道。那是陛下为你修建的。”
他此前不想说,就是不愿透露萧元君对纪宁的心意。
纪宁虽气他隐瞒自己,但眼下也无心责怪,他只想弄清楚真相。
他问:“那你重生前有没有去过望北塔?那上面的高僧是谁?”
这次阿醉倒是回答得肯定,“没有。”
他惑道:“而且那塔上什么时候有的高僧?”
纪宁生疑,“你没有骗我?说的都是真的?”
阿醉捣头,“千真万确,我真的不知道塔上有人。”
“既如此,兰努尔说后来很多年都没见到过你,你去哪儿了?”
“我……我……”
看他吞吞吐吐,纪宁当他又要隐瞒,遂厉色道:“阿醉!说实话。”
阿醉紧忙陈冤,“主子我不是想骗你,而是,”
他愁眉不展道:“奇了怪了,我只记得自己被关了起来,然后死了,再然后就回来了。”
此话千真万确,之前他只当是重生归来记忆受损,可过去这么久了,那段时间他经历的什么竟完全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