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些血脉传承,能有些模模糊糊的感应就很好了,大多数都还什么都没有。”
——但凡有一点,他们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绝人寰呀。
“何况,那大战之后,灵气越发的稀薄,当年的那些妖怪的不是战死也老死的差不多了,即便是有后代存活下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祖上有没有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
而且就算留下了,可却不在他们杳忘山。
杳忘山偏安一隅,没哪只小妖出去见过世面。
言朔听着,心头一算那些小妖的成精年纪,再刨去被万灵门奴役的十几年,二三十年年岁的小妖精,却是化形都有些控制不稳,哪有胆子往外面的世界跑?
“就这读书识字,还是趴人家书塾的假山下、荷花池里听来的。”
乌晏简述了一下自己“蹭课”的经历。
——至于其他的文化妖是怎么得到的文化,他就不清楚了。
言朔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将这些“古事”都抛开,先抓紧找黄鼠狼吧。
只是一连进了三个山洞,见了或大或小的白骨架子,却依旧没有黄鼠狼的身影。
言朔都在想要不还是跟乌晏分开找,进进出出这好几个山洞了,看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不过不等他开口,这次一进山洞,他们就在那白森森的骨头架子边上,看到一抹毛绒绒。
这心一下就有些落下来的趋势,毕竟这不知多少年前的白骨了,不可能还留有毛发。
果不其然,走近一看果然是黄鼠狼。
然而言朔和乌晏两人的脸色却不由的难看起来,简直黑如锅底。
虽说黄鼠狼是神智受损,但是也不能干这个事儿吧?这可是妖族的先辈,嘬人家骨头算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他这个老祖也没少这些家伙吃喝吧?
言朔只觉得头大还疼,他明明记得这也不过是刚过午饭不久,黄鼠狼总该不是饿了才对。
当然,心里是叫苦不迭,想了这些有的没的,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的。
乌晏摁住黄鼠狼,言朔去扒开他的嘴,可别一拉黄鼠狼,给人家先辈的骨头架子给拉散架了。
——毕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遗骨了,连这般厉害的大妖的尸身都化成了白骨,时间只怕是不短。所以这骨头架子可能更脆弱了。
言朔一边安抚有些焦躁的黄鼠狼,一边小心的拽着那节骨头,一手拽一手掰嘴,跟黄鼠狼做拉锯战。
可能是黄鼠狼太过心急,也可能是言朔没有注意到,他的指尖在黄鼠狼尖锐的犬齿上划过,一道小口子被划开,渗出一丝殷红。
不过只是这么一点伤口,言朔只是嘶了一声就没再管。
——总不至于要去打狂犬疫苗吧?
别说这里也没地儿打,就他这也是个妖精了,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他还是条毒蛇呢。
他之前只担心咬到舌头(蛇信子),等真的吃起东西来,他才知道自己多么的天真。
但凡有咬过腮帮子的人都知道那块软肉,咬到之后有多刺激,恨不得大老爷们的眼泪都给你飙出来。
而言朔的牙齿还比人类的尖,那滋味。
不过自第一口之后,他就再也没担心过毒死自己!
不是他对自己绝对不飙毒液有信心,而是他不能因噎废食啊!
——还不如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哪怕真的死于“自毒”,那当时也是在吃饭,也是条饱死蛇。
言朔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也终于是将那根骨头从黄鼠狼的嘴里解救出来,上头竟然还沾了他不少的血迹,骨头都透出一股红晕。
“你看你,平时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这是连我血都想……”
言朔的话忽然说不下去,这太不对劲了,黄鼠狼的小尖牙划破他的指腹而已,能留多少血?
而且只是不小心划破,又不是黄鼠狼用力咬了一口。
言朔正不得其解的时候,抱住挣扎的黄鼠狼的乌晏忽然呆愣愣的喊了一声:“老祖……”
下意识的,言朔顺着他的视线偏头去看,只见原本莹玉一般的白骨架子,忽然通体透出一点粉嫩的感觉。
——这么少女心的吗?
言朔心头刚生起这不着调的念头,只觉得自己脑仁忽然被谁搅和了一下,又似乎一道巨大的嗡鸣声自脑海深处响起。
一瞬间,言朔的脸色苍白如纸,小小的身形也是摇摇欲坠。
乌晏顿时顾不上黄鼠狼,连忙伸手去扶言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