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酥脆的遗迹可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轰!!”
一面墙在拉斐蕾尔的见证下倒塌,浓郁的尘雾从屋内沿着门往外涌。
察觉不对的拉斐蕾尔立刻捂着口鼻跑进房间,扛起星明往外跑。
伴随一面厚墙像是海浪一样拍下来,这座建筑迅崩溃。
从棚顶拍下来的硬土板砸在拉斐蕾尔的肩膀上碎裂成粉末。
她赶在被埋在里面前,逃了出来,蹲在地上咳嗽不停:
“咳咳!咳!”
这里弄出的大动静吸引了耳朵很尖的芬里斯,不久他便在这儿出现。
“这是怎么了?”
银和身上都灰尘的拉斐蕾尔边咳嗽边说:“没什么,星明弄塌了一座建筑。”
面对灰尘仍未散去的废墟,芬里斯咂咂嘴道:
“那群学者要是看到这一幕,怕是会心痛到滴血,回营地吧,我来看着星明。”
很显然芬里斯并不在乎这里的历史,他只是觉得拉斐蕾尔看不住星明。
拉斐蕾尔摇头道:“没关系,等到黄昏时我们再会合,我怕星明伤到小约翰,那孩子昨晚被吓坏了。”
“他其实还好。”芬里斯说罢,见她完全没有要动身的念头,边叹了口气: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用你最大的声音喊我的名字。”
拉斐蕾尔点了点头:“谢谢。”
待到芬里斯走后,废墟里飞出两道银流交融在一起落进星明的手背。
看来星明似乎又能消停一阵子了。
收回白羊后。
星明仰躺在一个靠近边界的沙坡上,迷迷糊糊地盯着这里的夜色。
想当初刚进到这鬼地方,一睁眼就是太阳。
那时他都有些畏惧见到太阳。
但现在他真希望在梦里看到太阳,渴望那炙热又炙热的太阳闪瞎那群鬼东西,把它们晒成一股黑烟。
然而他的祈祷并没有用,定格的月亮和永恒的夜色笼罩着他的世界。
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状态非常合适,油尽灯枯。
星明已无法用言语来说明自己的痛苦。
即使是躺着也会感到脑中的不适,像是有蚂蚁在里面爬。
他失去的眼睛和腿还会疼,时不时从伤口处往骨髓里渗进寒冷。
他都快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快乐的事。
从这沙坡探出头,或许就能看到更多的黑影在向他这边巡逻。
刚处理完一批围过来的黑影,星明实在不想面对又一群怪物。
他现在有一个念头,但这念头和闭眼被黑影啃一下一样蠢。
那就是梦里有很多条命,这条不要了,下一条再战。
但又想到下条命可能就是终点,星明还是想再拖着这副躯体挣扎一会。
至少现在他不需要和黑影拼命,只要和身体上的不适对抗就好。
但等到他扬起头,现又有黑影扬着裂开的头颅向自己走来。
黑影也没有眼睛,也不知是怎么现他的。
星明闭目,眉头紧锁,随着一点黑雾沿着他的额角划下,白羊又重新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是比夜晚更难熬的一个白天。
几乎没有休息的拉斐蕾尔面对的是一个高频率疯的星明。
他将星明搁置在哪里,哪里的遗迹就会被他弄成废墟。
拉斐蕾尔尝试控制过他的白羊,但他的白羊会化作流体摆脱她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