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为什么是我要去引开他们?你不会是要偷跑吧?」不等她说完,靳尚便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狐疑地看她。
凌思思轻咳一声,「我这都是经过计算的。万一咱们不幸被抓到了,你好歹是个皇子,他们短时间不敢动你,但我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这种事,你比我有经验多了,自然是比我还有比较利益呀!」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是吧?呀!人来了!」眼见总管行跡可疑地自库房中走了出来,凌思思赶紧将他伸手一拽,推了出去,「记得啊,把他绕开就行,等看到烟就赶紧回来会合!」
靳尚被她动作粗暴地推了出去,颇不情愿地摸了摸鼻子,哼了声道:「知道了。」
眼看靳尚大摇大摆的朝着库房走去,在门口佯装巧遇总管,然后在后者僵硬的神情下,十分自然地搭上他的肩,将他带往另一个方向去。
确定四周无人,凌思思赶紧溜了出来,寻了些枯枝落叶,洒上些水,再找了另一边的窗户,将点燃的湿木丢进去。
湿木不易燃,但好出烟,很快库房便燃起阵阵浓烟,府中下人们察觉不对,纷纷往库房跑了过来,凌思思趁机躲到了暗处,伺机观察。
只见下人们有的寻水,有的寻布,竟一时无人敢往库房里跑。
好一会儿,才见帐房先生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赶来,望着窜出浓烟的库房,着急地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还不赶紧去偏房压火势,你们几个都跟我来!」
帐房先生一边慌张嘱咐,一边带着身后的几个侍卫衝进堆放帐簿的房里。
凌思思暗中观察,看见那帐房先生进了房中,发现房内无火,便不让侍卫再跟,自己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架子前,四下张望无人,伸手飞快地抽走两本簿子。
「两本?」
凌思思皱了皱眉,瞧着那帐房先生领着两个护卫走出库房,急忙往前厅的方向赶,一路尾随,待到了无人的僻静处,抢上几步,拿木棒敲晕了一个护卫。
她还欲如法炮製,再敲晕另一个侍卫,却不防动作太大,举起的手还未来得及敲下,他便警觉地回头看到了她。
两人目光相对,那侍卫瞥见身旁倒下的同伙,目光一凛,正欲叫喊,就被一记俐落的手刀砍在颈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凌思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吓了一跳,待那侍卫倒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人。
「……靳尚?」凌思思讶然,没有想到他的身手也不错。
靳尚没应她,只是抬手便捏住了帐房先生的后颈,那帐房先生正欲逃脱,猝不及防被抓了正着,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靳尚这么一捏,倏地晕了过去。
「好身手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让你看见了,那还能逃得了?」靳尚好笑地看她一眼,弯腰从帐房先生手里拿走那两本帐簿,随手丢了一本过来。
凌思思忙不迭伸手接过,翻开一看,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帐簿中详细记载了巡抚府这些年与商会及几个地方帮派各种往来的详细支出,凌思思粗略地翻了几页,其中几笔数额巨大的款项甚是引人注目。
时间短促,尚还来不及细看,只听见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刺眼的火光照在了脸上,却是方才被靳尚绕开的总管领着一眾侍卫追了上来,高喊道:「找到了!他们就在那里,都给我追--」
「我的天,这么多人……」
凌思思望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头,伴随着明灭刺目的火光,晃荡着朝他们的方向逼近而来,想也不用想,定是东窗事发,人家追来了。
「嗯,看这仗势,半个巡抚府的侍卫都出动了吧。」
靳尚站在一旁,半面阴影笼罩在脸上,神色有些难辨,他的语气淡漠,显得格外平静,不过凌思思正在思考对策,丝毫没注意到这一点不寻常。
他冷眼望着那些朝着他们追上来的侍卫,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像是讥讽。
不过,这讥讽没有维持太久,只觉腕上一紧,却是凌思思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靳尚低头看着身前握着他手腕的女子,月色之中,凌思思的面如至满之月,花树堆雪,红唇微抿,漂亮清澈的杏子眼里透着些紧张,却是半点不退,挺直身板,更无端现出股漠然骄气。
东窗事发,追兵将至,她还想做什么呢?
彷彿是在回答他的疑问,凌思思握在他腕上的手一紧,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后,拽着他立马转身,飞快地往门口跑。
「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