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们都是依靠季紓才到现在,他的存在就像是让彼此安心的定骨针,可到底不能一直依靠他,就像原本的剧情里,她与他鲜少有剧情上的接触,没有他,就算难了点,她也能骄傲地抬起头往前走。
想她一个恶毒女配,手握女二剧本,没了季紓在身边,还不能自己面对了?
得支愣起来!
这后院名字听着挺正当,可这地理位置却是不太好。
如果说这宅子地处偏远,人烟罕至,那么此处就确确实实是荒凉的如同鬼屋了。
有风穿过小院,带起一阵恐怖的呜咽声,还有一地纷乱的枯叶在地上打转。
凌思思刚到院门口,就见里边站着五六人,各拿着一把扫帚面面相覷。
几人看上去像是从农村里来的,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衣衫,形容瘦削,想来生活过得并不优渥,凌思思认出其中一个是刚刚在前头说过话的。
「凤婶,你也在这呢。」凌思思扬起一抹可亲的笑,自来熟地朝院里一个扫地的妇人挥手。
凤婶见是她,有些意外,「咦?小丫头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
「人手不够,就喊了我们来帮忙。凤婶,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闻言,凤婶面色顿变,脸上表情似无奈似烦躁,一时解释不清,只是摇了摇头将扫帚递给她们,眼神怜悯,道:「在这里没什么帮不帮的,只能各自尽力将这里打扫乾净。加油,在日落前扫完还能赶去抢口饭吃。」
听她说的,凌思思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起院里那满地捲起乱飞的落叶,被风一吹就落得更多,彷彿扫也扫不完。
「这……全部都得扫完?」初一吞了口唾沫,欲哭无泪,「这风吹了又落下一堆,只多不少,怎么可能扫得完?」
「可不是。看你们两个新来的,得赶紧习惯啊。」凤婶说着,手里也没间着,将四周的落叶扫起,叹道:「今天之内没完成,晚了可没饭吃啊。」
没饭吃!这不是虐待人吗?
也太没人性了吧!
想到这一日一餐已经很不人道,还极有可能连这一餐也被剥夺,凌思思和初一顿觉阴风阵阵,不约而同地捡起扫把开始忙活。
可这刚扫乾净了,一阵风吹来,又是满地落叶乱飞,凌思思和初一望着满地的枯叶残枝都很绝望,这得扫到什么时候啊?
不行的,今天是绝对完不成的!
两人累死累活干了半天,凌思思喘着气,拄着扫把缓口气,不防见到旁边的凤婶几人做着和她们一样的工作,却是脸不红气不喘,显然与她们是两个境界。
凌思思忍不住好奇,问:「凤婶,你来这多久啦?怎么这工作你做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累?」
旁边的大娘嗤笑声,抬眼看过来道:「怎么能不累?这都是做久了,身子骨都麻木了。」
「可不是?咱们来这少说也快一个月,整日里都做一样的活,再累也得适应。」
「一个月?那是也来得不长啊。这活这么累,又不讨好,你们就没想离开啊?」凌思思眨了眨眼,故作好奇地问。
「能离开谁想留下。咱们糊里糊涂来到这里,还得免费替人干活,有时连一口饭也混不到,这不是人干的事,要不是出不去,谁愿意犯贱留下。」
凌思思一个设计剧情的,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玄机,顺着她的话问:「糊里糊涂?你们不是自愿来的啊?」
闻言,她们倒是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彼此对视一眼,又见凌思思没有坏心思,这才哭丧着脸,叹气:「说实话,咱们这里的人,都是从各个地方来的,因为家乡遇乱,不得不出逃避祸,谁知却被人拐至此处,前些日子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前夜里都被送走了,只剩咱们几个留下,也不知以后要怎么办……」
「是啊,还有几个结实的男人,也跟着走了,也不知道被送至何处,你们来的晚没赶上,否则随他们去,不知还要卖至何处。」
「卖?」初一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你是说那些人……都是被送去卖了?」
「我们也只是猜测,不然你瞧这接二连三送来这么多人,隔几天就走了一批,只留下咱们几个婆娘,还能做什么啊。」
初一听她说的有理有据,加上自己从前的经歷,眼下对这里的猜想又更稳固几分。
她抬头看向身旁的凌思思,有些后怕的想说什么,却只见她低垂眼帘,蝉翼般的眼睫投下一片暗影,遮挡目光,令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思绪。
在这一瞬间,初一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第一次觉得,她与她似乎并不是身处同一个世界的人……
夜幕低垂。
结束了一日的劳动,两人难得地没有互相斗嘴,今日去得晚,只抢到一人份的晚饭,她们二人一起分了一个馒头,肚子饿加上劳累,彼此都是筋疲力尽。
到了房里,倒头就睡。
房间是几个人一间的通舖,床榻只是铺上一层薄被的木板,硬梆梆的硌得人生疼。凌思思这副身子向来养尊处优,儘管已经在青石村养成良好的睡眠习惯,可那到底是个正经床榻,这里的环境实在是能用克难形容,她翻来覆去,明明累得很,就是睡不着。
无法入眠,耳边传来阵阵轰雷般的鼾声,凌思思受不了,乾脆起身往外头去吹吹风,试图在极度疲倦下培养出睡意。
她无意识地到处乱转,却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一通乱走中,来到后院深处的一面石壁前,有风吹过树梢发出“颯颯”声,还有类似铁链撞击石壁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