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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夜辰语传(第1页)

苍云城的初春,本该暖意融融,可夜家偌大的演武场上,却弥漫着一股比寒冬更刺骨的冷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高台中央那块丈许高的漆黑石碑上。

测灵碑,断命途。

此刻,碑面黯淡无光,仅在最底部,勉强浮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灰气,像是垂死之人呼出的最后一缕浊息。

“夜家夜辰语,血脉枯竭,灵脉……废品!”主持大典的长老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台下鸦雀无声的人群心上。短暂的死寂后,嗡嗡的议论声猛地炸开,汇成一股嘲弄的洪流,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台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废品?哈哈哈,夜家竟真出了个废品血脉?”

“听说他爹当年何等英雄,啧啧,虎父犬子啊!”

“苏家大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废物未婚夫……”

夜辰语笔直地站着,脊梁挺得像一杆标枪,仿佛那些尖刀般的目光和话语,都无法真正刺穿他。只有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双手,洇开几点刺目的猩红,泄露着灵魂深处被寸寸凌迟的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点稀薄得可怜的血脉之力,在测灵碑的威压下彻底沉寂下去,如同燃尽的死灰,连最后一点余温也消散了。

就在这千夫所指的漩涡中心,一抹清丽如雪莲的白色身影,分开人群,步履从容地走上高台。苏清雪,苍云城最璀璨的明珠,他的未婚妻。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心疼,在无数或艳羡或同情的目光注视下,走到夜辰语身边。

“辰语哥哥……”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扶向夜辰语微微颤抖的手臂。这个举动,立刻为她赢得了一片压抑的低呼。

“苏小姐真是心善啊……”

“这种时候还不离不弃,太难得了!”

夜辰语僵硬的身体,在触碰到那抹冰凉细腻的瞬间,本能地想要汲取一丝慰藉的暖意。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苏清雪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然而,就在他视线低垂的刹那,那看似搀扶的手,五根纤纤玉指却骤然收紧!指甲如同淬了毒的针尖,隔着薄薄的衣料,狠狠掐进他臂弯的皮肉里!

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炸开,瞬间盖过了血脉沉寂带来的麻木。

“别碰脏我的裙子,废物。”一个极低、极冷,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贴着夜辰语的耳廓钻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那声音里的寒意,比任何人的嘲笑都更刺骨,直直冻进他的骨髓里。

夜辰语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撞进苏清雪的眼底。那里哪还有半分温柔怜悯?只有一片冰冷刺骨的嘲弄和鄙夷,像看一堆令人作呕的秽物。

高台上的长老们,台下密密麻麻的族人、宾客,他们看到的,依然是苏清雪那副泫然欲泣、不离不弃的完美姿态。只有夜辰语,清晰地感受着臂弯处传来的尖锐痛楚,和那冰冷目光的切割。

他猛地抽回手臂,动作大得几乎踉跄了一下。苏清雪顺势收回手,指尖优雅地拂过自己毫无褶皱的裙摆,仿佛刚才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她脸上那点虚假的关切瞬间消失,只余下一片拒人千里的冷漠,转身,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在众人无声的注目礼中,款款走下高台,留下夜辰语一个人,在冰冷的嘲笑海洋中沉浮。

那刺骨的冰寒和臂弯尖锐的刺痛,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夜辰语,直到夜色如浓墨般泼洒下来,将整个苍云城彻底吞没。白日里演武场上的喧嚣与耻辱,仿佛被这沉沉的黑暗隔绝在外,却又在他死寂的心底,一遍遍重演,反复灼烧。

他像一具失了魂的空壳,在夜家迷宫般的回廊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冰冷的青石板透过薄薄的鞋底,寒意直透脚心,蔓延全身。月光吝啬地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漏下几缕,在地面投下惨淡扭曲的光斑,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

不知走了多久,一处偏僻花圃深处,假山嶙峋的暗影里,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娇笑声,打破了夜的死寂。那声音……是苏清雪!

夜辰语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意,比刚才在演武场上感受到的更加刺骨,瞬间沿着脊椎窜上头顶。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自己更深地缩进旁边一丛茂密的墨竹阴影里,连指尖都冻得麻木。

“……你是没瞧见他那副样子!”苏清雪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清晰地飘了过来,“站在台上,脸白得像纸,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活脱脱一只被扒光了毛的落水鸡!测灵碑?哼,那点可怜的灰气,简直是对测灵碑的侮辱!”

另一个女声咯咯地笑着附和:“就是就是!清雪姐,你当时还去扶他,可真是委屈你了!那种废物,沾一下都嫌晦气!”

“委屈?”苏清雪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让全苍云城的人都看着,我苏清雪,苏家的明珠,是如何‘有情有义’地对待这个废物未婚夫的!有他这块又臭又硬的垫脚石在下面衬着,我的名声,我的身价,才能抬

;得更高!这废物,也就剩这点用处了。”

她顿了顿,笑声更添几分刻薄:“他爹娘死得早,自己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夜家那些老东西,早就想把他扫地出门了。我只要再等等,等时机成熟,不用我开口,夜家自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到时候,谁还能说我苏清雪半句不是?我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还是那个苍云城最耀眼的苏家大小姐!”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夜辰语的心上。白日里演武场上的屈辱,臂弯处残留的刺痛,与此刻这背后捅来的冰冷毒刃交织在一起,瞬间将他最后一点微弱的幻想和自欺欺人,彻底焚毁殆尽!

原来,所有的温柔关切,都是精心编织的陷阱!原来,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作为一块衬托她“高贵善良”的垫脚石!

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猛地从夜辰语的心底最深处炸开!那不是绝望的灰烬,而是被彻底践踏尊严后,玉石俱焚般的暴烈!血液在僵冷的血管里轰然奔涌,撞击着耳膜,发出擂鼓般的巨响。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腥甜瞬间弥漫口腔,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那一声濒临爆发的野兽般的嘶吼。

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出回廊,冲进更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夜家的高墙、熟悉的庭院、那些投射着冷漠与嘲弄目光的窗棂……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身后飞速褪色、扭曲、崩塌!

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将他视作尘埃的家族,逃离那个将他尊严踩在脚下反复蹂躏的女人!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城门守卫惊愕地看着一个状若疯魔的身影在深夜里狂奔而出,还未来得及喝问,那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消失在城外莽莽的黑暗山林之中。

山林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草木腐败的气息,像刀子一样刮过夜辰语的脸颊。他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叶像破风箱般拉响,双腿沉重如灌铅,才一个踉跄,重重摔在一处布满湿滑苔藓的陡坡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尖锐的碎石和枯枝划破衣袍,在皮肤上留下火辣辣的痛楚。

翻滚终于停止,他仰面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头顶是浓密树冠切割出的破碎夜空,几点疏星冷漠地俯视着大地。极度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为什么?凭什么?

不甘和愤怒的岩浆在胸腔里沸腾、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炸裂开来。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拳砸在身旁湿冷的岩石上!

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灰色的石面。钻心的剧痛传来,却奇异地压过了心底那焚心蚀骨的绝望。

就在这剧痛和鲜血的刺激下,他身下压着的一块不起眼的、半埋在腐叶中的暗青色石头,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毫无征兆地穿透冰冷的泥土和岩石,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悸动古老、苍茫,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压,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呼唤?

夜辰语浑身一震,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惊得忘记了疼痛和愤怒。他挣扎着坐起身,不顾手掌淋漓的鲜血和浑身的酸痛,凭着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牵引,双手疯狂地扒开身下厚厚的腐叶和湿冷的泥土。

指尖很快触碰到坚硬冰冷的石面。他动作更急,不顾指尖被磨破的刺痛,拼命地挖掘。泥土和碎石被刨开,一块巴掌大小、造型古朴怪异的暗青色石盒显露出来。石盒表面布满了玄奥莫测的纹路,似星辰流转,又似神魔咆哮,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幽邃的光泽。

石盒没有锁扣,严丝合缝,仿佛天生一体。夜辰语双手颤抖地捧起它,那股源自灵魂的悸动感瞬间强烈了百倍!仿佛这石盒就是他失落已久的一部分!

几乎是本能地,他布满血污的手指,抚过石盒表面那些复杂神秘的纹路。就在指尖触碰到中心一个微不可查的凹陷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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