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平思索了几日,下了决心,良玉虽好,目前也找不到音讯。自己跟现在的媳妇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还是要给自己的孩子打算。
他想把小北山的房子和青州城的房子都卖给了王霆,王霆自然同意,他也不想小北山的宅子落入不知底细人的手中。白建平很满意,王霆不愧是自家兄弟,宅子给的价格很实惠,交接得也快。
临走时,两兄弟在一起喝了一顿酒。王霆借着几分醉意,劝了白建平几句:“白兄,你以后不管去哪里,万不可跟别人说良玉姐姐半点不好。一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说她不好,会让别人认为你不仁义。”
白建平点头,这话有道理,敬了王霆一杯酒。
王霆接着说:“二来,良玉姐姐的主子,我那位姑姑如今可是正宫皇后啊。她有嫡子,地位稳如磐石,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就是太后娘娘。她们主仆十几二十年,感情很深,你跟良玉姐姐分手,恐怕现在皇后对你没有好感。”
白建平一直点头,他早就后悔了,良玉走得决绝,他实在无可挽回。良玉走后,他的收入大减,王霆夫妇也不给他好脸色,显然对这件事很不以为然。
听说王元娘当上皇后,他更是懊恼得紧,本来要是跟良玉好好过,以良玉跟她姑姑的关系,很可能把他提到朝廷重要部门。王元娘生了皇子之后,他更是想撞墙,白白错过了这么一条金大腿。
王霆又道:“白兄去南诏,要收敛锋芒,跟滇国人交好关系,不要急于做出成绩,也不要急于敛财,欲则不达。只要你平稳接手,平平安安的不出事,就等于赢了。”
白建平点头:“谢谢王老弟提醒,你放心,哥心里有数。”
王霆想了想,又道:“你这位蒋夫人不是良配,务必多加约束。到了南诏,要是有必要,也可与当地的豪族联姻,娶个地位高、有能力的平妻或贵妾,后院可不能乱。”
白建平也喝多了,他红着脸,大舌头似的:“为兄也这么想,什么蒋夫人?不过是个名头,一没有媒妁之言,二没有聘礼嫁妆,更没有婚书契约。只是三个孩子的娘,给她些脸面。将来,要是良玉回来,哥的正妻还是良玉。要是不回来,有合适的,肯定要另娶正室。”
王霆撇撇嘴,心中冷笑,白建平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过好几年了,孩子生了三个,竟然还想着始乱终弃。那蒋夫人固然自作自受,白建平这样的人也不可深交,还是哄走了好。
白建平道:“中直,你跟为兄说句实话,那昌乐山到底有什么宝贝,怎么天天有人在那边的的山脚下刨沙子,在水里筛呀筛的,是有金沙?还是有银屑呀?”
王霆心中大惊,嘴里却轻描淡写:“胡说八道,要有那些好东西,以白兄的聪明不早现了?他们就是瞎搞,沙子里面有些小水晶石,不过米豆大小,筛出来,卖给我小姑的惜雪金玉店,当饰的配石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晶小碎石,是他早准备的,就为了应付一些人。
白建平接过来那些小碎石,左看右看,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一些细碎的透明石粒,大的如蚕豆,小的如米粒,毛楞楞的,又灰突突的,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想着昌乐山那帮老兵,平常生活的粗糙,要是有钱,肯定不会过成那样。
白建平笑笑,想着这些东西价值不大,即使心中有疑问,也就不多问了。反正马上就去南诏了,知道什么也晚了。主要是,汝南王氏今非昔比,他可不敢刨根问底去得罪王家人。他也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道墙。
十月底,白建平雇佣了一队保镖,带着蒋夫人和三个孩子,九个得力的仆婢,还有装着他家产的一个庞大车队,慢慢往南诏去了。
其实白建平这些年也不白过,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是很会敛财的。当初来时袖风担月,只骑了一匹驽马,带了几串铜钱。那时生活困顿,全靠王家人帮扶。走时,却拥有价值几万金的一大副家产了。
皇帝不可能对白建平完全放心,皇后建议留了她三个表哥在南诏,长孙深做了南诏副使,长孙漳在蜀西南的西州当了刺史,长孙溪在蜀南的东州当刺史,必要防白建平一手。这些安排,皇帝也是赞成的,用人就得互相掣肘,才能制衡。
有御史上奏,说皇帝这样安排,长孙氏的权力过大了,怕将来不好制衡。
皇帝笑笑道:“朕也不放心呢,既然老爱卿这样明白事理,蜀西南和蜀南两个地方,你挑一处去当刺史,好制衡南诏吧。”
开玩笑了,这两个地方哪是什么什么好地方,不但地形复杂,还有几个少数民族杂居,民族矛盾突出。不会领兵打仗的根本玩不转,一个不好,小命都没了。御史虽然直言进谏,真要他们去守这样的边防,他们没一个敢去的。
这件事最后就这样定下来,彼之毒药,人之蜜糖。长孙远几个儿孙从小就在南诏长大的,熟悉南方的气候、地形,对少数民族的语言和文字也懂,宗教文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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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算是余荫入仕,在这边正好大展身手。再搭配安南总督的大堂哥,两个兄弟在蜀西南理事的有利条件,南诏基本上是在他们控制之下。
王右相的两个小儿子进宫当了皇子陪读,跟着皇子公主一起读书。说起来奇怪,明明闹闹很少见到皇后娘娘,只在丰州时有过短暂的接触,可闹闹就是跟他姑姑亲。
只要见到皇后娘娘,都是一副渴望期盼的目光,要是皇后笑着夸他一句,他一天都像甜蜜的小熊。要是皇后娘娘对弟弟成康嘘寒问暖,不怎么搭理他,他一天就蔫巴巴的。
闹闹随他的父亲和长兄,天生大力,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跟着父亲学了基本功。太外公有时候也来府上给他指点一下枪法,直夸是块好料子呀,不行了,就跟着几个舅祖父从军得了,别考什么进士,浪费了天生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