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结婚,在大酒店摆了o多桌,有社会的朋友,有官场的朋友,有生意上的伙伴,有城里和乡下的亲戚,还有妻子的娘家人。
年,那个时候,男方和女方结婚办酒席不在一起,都是各办各的。但葛涛把两家亲戚都请到一起。
要命的是,葛涛还把王胖子的演出队叫过来,在门口摆上舞台,敲锣打鼓唱歌。
演员在台上跳着高地蹦迪斯科,喊的动静有点瘆人,弄得跟打擂台似的。
静安的堂哥全哥,知道葛涛结婚,也带着演出队来捧场,在台上演了几个节目。两伙人马叫着劲地又唱又蹦,真跟打擂台差不多。
全哥还进了酒店,随了一份礼,要走的时候,看到静安来了。
静安穿着旗袍,骑着自行车,蹬着高跟鞋,脸上画了淡妆。
看到全哥,她迎了过去:“大哥,你咋来了?”
全哥说:“能不来吗?都是场面人,你咋来了?”
静安说:“他是我过去的老板,以前挺照顾我。”
全哥知道静安现在开小吃部,就说:“那你不唱歌了?”
静安说:“不唱了,唱够了。”
全哥说:“开小吃部咋样?能够花吗?要是不行,再到大哥的演出队来。”
静安说:“开小吃部挺好的,够吃够用。”
全哥说:“那我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葛涛定了o桌酒席,但有很多像全哥这样,慕名而来的,打乱了葛六子的计划,只好加桌又加桌。
静安走到酒店里面,里面人挤人人挨人,像赶集似的。
门口有记礼单子的,静安把葛涛给他随礼的钱,她还了回去,又加了一块钱。
记礼单的是葛涛的三姐,看到有人随礼,礼份子挺多,但还随了个零头,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静安,嘴里嘟囔着说:“谁给个零头,还是单儿?”
静安笑笑,心里说,我就是来恶心葛涛的,想“双”的话,你自己再加一个单儿!
旁边有人忽然叫他,静安一回头,看到祁少宝那张苍白的有点诡异的脸。
静安心里就跟爬过一群蛆虫一样,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静安冷着脸,像逃避瘟疫一样,躲过去,想走。
自从上次,静安从金碧旅店的二楼,跳下来逃走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祁少宝。
她也从来没问过葛涛,他有没有去揍祁少宝,帮自己出气。
看到祁少宝来到今天的酒席,那说明,葛涛根本就没收拾祁少宝,他还跟祁少宝做朋好友呢。姓葛的这个混蛋,更不是个东西!
祁少宝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脑袋上的头没几根毛了,就把所有的头都往脑袋中间聚。
他还涂抹了什么膏,定型的吧,反正头都在脑袋瓜子上面立着,好像打立正,不敢稍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