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还在一边哭诉,哭得特别可怜。
旁边的司机给静安倒了一杯水,小声地叮嘱:“你小点声,让领导听见,你姐夫的工作都得丢了!”
静安不管那个,大姐夫越怕啥,她就得越做啥。
静安说:“大姐夫,我没有工作,就支这么一个冷面摊养活我自己,他现在把冷面摊给我砸了,还说你是他的靠山,我不找你,我找谁说理去?我找你领导说理去?”
大姐夫见劝不走静安,他拿起收据,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钞票,递给静安:“拿着,快走!”
静安心里话,你打叫花子呢?尤其大姐夫的口气是鄙视的口气,这伤了静安的自尊心。
静安说:“大姐夫,我来这里不是要钱,我是要你评评理!”
大姐夫生气地说:“给你钱,就赶紧走得了,这是啥地方?你哭哭啼啼的多不好?”
静安说:“你小舅子欺负我,我哭都没地方去?”
大姐夫说:“小舅子的事,还能赖到我头上?”
静安说:“他狗仗人势,你要不是他的靠山,他不敢欺负我!”
大姐夫说:“你小点声行不行?这地方是要脸的地方!”
静安说:“我也要脸!我是实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才来找你。你就算今天给我两个轮胎钱,明天呢?后天呢?九光要是还去捣乱,我怎么办?”
大姐夫黑着脸:“你怎么办,跟我没关,赶紧走!”
静安说:“大姐夫,你要是不管这个事儿,那我就到大楼里,到一把手那里去告他,反正我一个人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怕!”
旁边的司机低声地劝大姐夫:“赶紧给你小舅子整明白,欺负他一个女的干啥?”
这些司机也都听明白静安说的咋回事,大姐夫臊得满脸通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大姐夫缓和了语气:“静安你消消气,你先回去,今天晚上我一定带着九光,到你家里赔礼道歉,行不行?”
静安一听大姐夫这么说,赶紧收了悲声,擦掉眼泪。
静安说:“大姐夫,我相信你说的,今晚要是整不明白这件事,我明天还来这里,你要是不给我解决,我就到一把手那里告他!”
大姐夫连忙说:“你先回去,我马上找他——”
静安从大姐夫的办公室里出来,去了旁边的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穿着旗袍,眉目如画,妖娆妩媚地站在舞台的灯光里,唱歌的静安了。
镜子里的女人,皮肤晒黑了,额头上的皱纹和眼角的皱纹,依稀可见。
她眼里是怨恨,脸上是悲怆,头凌乱,衣服随意,这样一个奔三的女人,似曾相识呢?
她想起来了,镜子里的女人,就是外面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出摊的女人,就是第一次在鱼市,见到的金嫂的样子。
她还是女人吗?
窗台上,一盆四季梅,开着粉色的花朵,窗户开着,把风放进来,粉色的花朵,在风中轻轻地颤栗……
一只大鸟,忽然从窗前飞掠而起,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空中,徐徐地飘落一根洁白的羽毛……
大姐夫开车去了工地,车子风驰电掣,开到九光的办公室前,一下子,把九光的摩托车撞倒。
九光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呢,没看到撞他车子的是大姐夫。
九光摔了电话,气呼呼地从房间里窜出来,看到姐夫从车里出来,他愣住了。
九光说:“大姐夫你喝醉了?咋把我的摩托撞了呢?”
大姐夫说:“哦,你知道难受了?你把谁的车子给扎了?把谁的摊子给砸了?”
九光一愣:“大姐夫,你咋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