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愣在了原地,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碰到他呢!
“哦哦哦,不哭不哭…”阮梅显然也有些意外,连忙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襁褓,试图安抚怀里大哭不止的儿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似乎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的亲生母亲,依旧扯着嗓子哇哇大哭,小脸都憋得通红。
“这孩子…”姬子姐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心疼,她笑着对阮梅和我说道:“呵呵,看来我们的小家伙有点认生呢。要不…让我来试试?”
阮梅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怀里哭得伤心的小家伙,又看了看经验丰富的姬子姐,点了点头。
姬子姐熟练地从阮梅怀里接过孩子,轻轻地将他抱在臂弯里,一边用温柔的语调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一边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着。
说来也怪,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伙,一到了姬子姐温暖而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听着她温柔的哼唱,竟然奇迹般地、立刻就停止了哭泣!
他抽噎了两下,然后便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像极了我的金色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抱着他的姬子姐,小嘴巴还无意识地吮吸着手指,看起来乖巧极了。
阮梅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在姬子姐怀里已经不哭、反而好奇地睁着金色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小家伙,脸上露出了几分困惑的神色。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嗯?奇怪…这小家伙平时应该不是很怕生才对呀…研究所里的其他研究人员之前也抱过他,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哭得那么厉害的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我无比熟悉、却又带着几分戏谑和高傲的清冷女声,突然从我们身后响了起来:
“哼,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这臭小子身上沾染的、不知道混合了多少个女人的乱七八糟的味道,刺激到这个嗅觉灵敏的小不点了呗!”
这个声音是…大黑塔?!
我猛地转过头去,循声望去——然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完全说不出话来!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俏生生立着一位银发紫眸、容貌精致绝伦、气质如同高傲魔女般的少女——正是黑塔女士的本体!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此刻的她,怀里…怀里竟然也抱着一个襁褓!
襁褓里是一个看起来和阮梅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婴!
那女婴有着一头遗传自黑塔的、标志性的浅灰色短发(说起来我也是灰毛,也可能是我的),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同样是深邃神秘的、和黑塔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瞳!
此刻,这位小小的“黑塔二世”正叼着一个奶嘴,安安静静地吮吸着,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众人。
这…这…这什么情况?!
“嗯!?这…这个孩子是…?!”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指着黑塔怀里的女婴,结结巴巴地问道,“黑…黑塔?!这个孩子…我记得你…你当初离开别墅的时候,不是还没有怀…”
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她抬起下巴,用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极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语气充满了嘲讽:“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了吗?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哈?!”我更懵了。
“哼,”黑塔轻哼一声,抱着怀里的女儿,如同展示自己最得意的造物般,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黑塔女士的时间何其宝贵?怎么可能浪费整整十个月的时间去亲自孕育后代?当然是直接提取样本,进行最高效的体外培养了!”
她说着,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的阮梅,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不像某个‘老古董’,非要坚持什么自然孕育、亲自体验…哼,当初我怎么劝她都不听,真是浪费时间。”
体外培养?!
我瞬间想起了之前托帕的操作——她也是在早期就取出了受精卵,交由公司进行体外培育…
(额…在这一点上,黑塔这天才的想法,竟然跟星际和平公司那个唯利是图的总监,还真是出奇地一致啊…)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黑塔抱着她那灰色头发、紫色眼瞳的女儿,迈着她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慵懒与高傲的步伐,慢悠悠地向我这边走来,最终在我身边停下。
明白了刚才那番话的缘由,知道了眼前这个叼着奶嘴、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女婴,竟然也是我的女儿…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凑近了一些,想要仔细看看我的这位“二女儿”。
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了。
这小家伙的五官确实精致得没话说,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尤其是那双和黑塔如出一辙的紫色大眼睛,此刻正好奇地骨碌碌转着,打量着我这个陌生的“父亲”。
不得不说,我的女儿还真是可爱呢,跟他那个性格恶劣但容貌绝美的妈妈一样好看!
就在我心中充满了初为人父(还是第二次)的奇妙感慨时,黑塔怀里的这个小女孩,似乎也对我这个“奇怪的叔叔”产生了兴趣。
她那双紫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毫无预兆地伸出了她那肉乎乎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我额前的头发,还使劲往下一揪!
“呀——!疼疼疼!”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这小家伙看着不大,力气怎么这么大?!而且下手也太狠了吧!明明还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啊!
“哈哈哈哈哈!”旁边立刻响起了黑塔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干得漂亮!不愧是我黑塔的女儿!对!就是这样!狠狠地教训一下你这个到处沾花惹草、不负责任的混蛋老爸!”
我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就想把自己的头发从这小“魔女”的手里解救出来。
但是看着她那攥得紧紧的小拳头,我又不敢用力去扯,生怕一不小心把她的小手给弄伤了。
没办法,我只能苦着脸,僵在那里,任由她揪着我的头发“作威作福”。
好在这小家伙似乎也只是对我这个“陌生人”感到好奇,或者单纯是觉得好玩。
揪了一小会儿,似乎是觉得“教训”够了,又或者是玩腻了,她才松开了手,然后哼唧了一声,扭过头,重新钻回了她妈妈黑塔那虽然不算丰满但也绝对柔软的怀抱里,继续嘬起了她的奶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捂着自己那快要被扯掉一层头皮的可怜额头,眼泪汪汪地,一边小心翼翼地揉着,一边发出“呜呜呜”的委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