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浅浅摇头,乖巧温顺,唇角还噙着些许甜美的笑意。
“走吧,时辰不早了,朕随你一道,去永宁宫用午膳。”
“是。”
沈清和跪在原地,天鹅颈低垂。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随即院子里传来小碟子的声音,“今日在永庆宫伺候的人都听着,今日永庆宫里的事,却有人敢出去胡说半句,仔细自个儿的舌头和脑袋!”
“是!”
待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小路子才上前搀扶沈清和起身,“娘娘?”
“本宫无事,”沈清和站起身来,嗤笑道:“说到底,还不是本宫从前的那些招数。”
沈清和低头整理好衣袖,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方才的雍容之色,向院子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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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汗珠自沈常在的鬓角处滑落,她却一声不吭,隔着衣袖紧紧咬着自己的小臂,泪水混着口中的血水在素色的衣袖上好似开出了一朵凌霄花。
一掌宽的板子落在脊背上,一声声的闷响传来,传过主殿内寝的帷幔。郭夫人低声将自己在东偏殿外偷听到的事情学给床榻上的仪嫔听。
仪嫔冷笑一声,眼角的泪痣轻抖一下,“也好,如今本宫正病着,无暇与宸贵妃争斗。不如就这样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看看这个安妃究竟有何手段,若是她能绊倒宸贵妃,倒也省了本宫的力气。”
郭夫人小心搀扶着仪嫔坐起身来,又体贴地拿来两个鹅羽软垫垫在了仪嫔的身下,让她倚靠地更舒服些。
进宫陪伴才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所见之景可比从前在家中与那些妾室争斗时要厉害千倍万倍。本以为有个温沅陪在自家女儿身边已是万事足矣,却不想半年的功夫温沅就下落不明。前几日又亲眼看着宫里折了一个嫡子,连累着仪嫔腹中的孩子也难产而死。
嫡子已逝,若是三皇子能平安降生,必会抚平皇上心头悲伤,仪嫔亦可成为仪妃。可三皇子却是个福薄的,连仪嫔都在生产中险些丧了命。
想起生产那日的情景,郭夫人如今还在后怕。端起一旁的汤药,眉间盈满了惆怅之色,“涵儿啊,明日为娘便要出宫回府了,你在这深宫里,可千万要保重自身啊。这后宫的厉害,母亲这几日算是见着了,名利前程皆是虚妄,母亲只盼你能平安。”
“母亲莫不是忘了从前对女儿的教导?”仪嫔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厉色,看着那碗里的汤药,这几个月以来,自己常与汤药作伴,还没喝下,口中便已经有了苦涩味道,“女儿既然已经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嫔妃,就没有退路可言了。若此时放弃,从前的努力便都成了徒劳。眼下只能往前走,往上爬,爬到那高处去。”
郭夫人抿着嘴唇,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可是脑海中仍是不断想起方才看见宸贵妃在皇帝脚边跪下时的身影。
前朝后宫谁人不知这个宸贵妃是何等的受皇帝宠爱,入宫几个月便成了大皇子养母,又一跃成了宸贵妃,摄六宫事。即便曾风光至此,新人入宫后,还不是变成了今日这副光景,连为下位嫔妃求情,都成了心软懦弱。要亲眼看着曾经宠爱自己的皇帝,另宠他人。
院子里沈常在的素色衣裙已经被染成了血色,人也早就昏了过去。血水混着唾液,从口中滴落。即便如此,板子仍是不停,一下一下地高高举起又无情落下,无论伏在长椅上的人究竟是生是死。
皇上说二十,便是二十。不能十九,也不能二十一。
多一下或者少一下,对于行刑的宫人来说,便是抗旨,是灭顶之灾。
沈清和立在廊下看着,朝小路子低声道:“去请卢太医来吧,要快。”
小路子四下望了望,“可是娘娘奴才若是去了太医院,您身边”
“仪嫔正病着,沈常在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你还担心本宫在这永庆宫里被人吃了不成?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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