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刃交错之际,半截焦黑的烛芯落下,火苗也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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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公公没寻到人,去了永庆宫,还问仪嫔温沅入宫前会不会在宫外早有心上人,私逃出宫与男子私奔了。”
沈清和看着棋盘,不屑地哼了一声:“自己做下的脏事,反倒将脏水泼到女子身上。既想要人家的命,还倒打一耙,要污人清白。”
将手中的剪子小心翼翼收好,小路子轻声问道:“不杀了温沅,娘娘可放心啊?”
沈清和执棋的手微微一滞,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是棋局太难,还是小路子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舒出一口浊气,沈清和将棋子扔回了棋盒中,苦笑道:“本宫也不知道。”
小路子亦无奈地笑了笑,立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沈清和手上摆弄着腰间玉坠的流苏,声音轻轻,“温沅以麻黄害了纪常在腹中的孩子;以食物相克之法毒害中宫;又纵着仪嫔用川芎意图谋害景澈。按理说,本宫不该留她。可是卢广安那日说的话,确实让本宫犹豫了。”
大约半个月前,小路子假借芜花染病之名,将卢广安带到了重湘宫。
沈清和坐在圈椅里,捻着手指淡淡道:“仪嫔身边的那个温沅,是不能再留了。”
卢广安先是一愣,而后正身朝沈清和重重一揖,“微臣请宸贵妃娘娘放过温沅。”
“你说什么?”沈清和重叱一句,眸中沁出冷色,眼尾抽搐两下,恨恨道:“你是在替温沅求情?”
“是。”
沈清和气极反笑,舌尖抵在牙齿上,看着卢广安的眸中多了两份怒气。
“宸贵妃娘娘容禀,今日温沅,难道不是昔日竹叶吗?”卢广安说着,鼻尖一酸。
沈清和似乎被定住了,神色微变,心口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攥着,登时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只是温沅没有竹叶幸运,未得良主,做了错事。若是能有人引她相善,或许她一身的医术,也能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做个医者。”
沈清和再回过神时,眼前模糊不清,两颊也已经湿了,索性闭上眼睛让眼泪肆意流淌。
似一条小溪,就那样无声地流啊流。
昏暗又破旧的庑房,似乎已经承载不了沈清和的悲伤。
过了许久,沈清和终于拭干脸上的泪,从软椅上站起身,冷笑一声:“其实温沅比竹叶幸运。”
迈出庑房的门,沈清和深呼一口气,似自言自语一般,“真的幸运太多了。”
而今日,看见仪嫔红着眼眶去尚宸殿求顾桓祁时,沈清和好似看到了那日的自己。
只可惜,无论自己在顾桓祁脚边叩再多个头,流再多的血与泪,竹叶也回不来了。
而最可笑的是,自己寄希望恳求的人,偏就是那个下令杀了竹叶,夺取她性命的人。
沈清和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玉坠下的流苏,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衣裙上,洇出一朵一朵潮湿的小花。
小路子呼吸一滞,知道主子是想起了竹叶,略带拘谨地吞了一口口水,“娘娘”
沈清和浅浅摇头,声音中略带哽咽,“许是这两日为皇上准备万寿贺礼,针线活儿做多了,熬坏了眼睛吧。”
说完,沈清和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实在是荒谬。原本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可每每想起竹叶,还是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或许是那分别来的太过突然,只怕沈清和这一生,都没办法做好准备吧。
“下去吧,本宫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是。”小路子离开寝殿,甩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没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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