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玄香连看都没看他那个方向,慢慢走到了长剑面前,轻轻地将剑提起:“月似时呢?”
那柄长剑正是月似时的望舒剑,寒光凛冽,在冰封的坠月谷中散着淡淡的银辉。
玄香的心沉了下去,他喃喃自语:“剑怎么扔这儿了?不会是玩儿脱了吧?”
望舒剑上一道华光闪过,没入玄香的眉心。那光芒柔和却带着一丝悲凉,仿佛是月似时最后的遗愿。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虽然零散,却足够刺痛玄香的心。望舒剑不是人,它不会像活人那样详细讲述故事,只会以剑的视角传递关键片段。
先是月似时离开御东原,她似乎心事重重,飞了没多久,天空乌云密布,天劫降临。
接着是她换下了她习惯的青衫,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在兔头城里的一些经过,那是一座热闹的凡人城市,街道上商贩吆喝,少男少女们嬉戏追逐。月似时走在其中,兔头城的喧闹与她的孤寂形成鲜明对比。
然后便是她偷偷跟在李子木身后,却始终躲着李子木几人。
最后便是坠月谷的战斗,及陨落,剑光四射,冰雪飞溅。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玄香的眼睛瞬间湿润:“月似时……你傻啊,为什么不叫我?我给你的飞剑怎么不用?那是能保命的东西啊!”
“哎?道友?”灵王见玄香不理会他,便开口叫了他一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手里还握着那青枣大小的星核,散着柔和的蓝光,看起来如一颗小型的月亮,蕴含着无穷的灵力。
灵王站在不远处,一袭白袍在寒风中飘荡,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红晕。
玄香提着望舒剑慢慢转身,看向灵王手中那青枣大小的星核,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你要的就是那个?”
声音低沉的如同从地底传来,手中的剑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怒意。坠月谷的冰风呼啸,吹得他的黑袍猎猎作响,黑雾开始从身上隐隐涌出。
灵王并没有听出他的异样,反而有些兴奋的说道:“没错,月核,如果不是我不可以主动到月亮上去拿,何必要等到月亮坠落之后再跑到坠月谷呢?”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月核,脸色兴奋的有些泛红:“这是最后一个了,有了它,我的大道成了!抱歉了啊道友,让你空手而归了!哈哈,我观察你那么久,知道你布局深远,这还是你第一次毫无所获吧?虽然很想分你一点,但这东西真的没办法分你啦!”
“你要的就是那个!”玄香再次开口重复着。手中的望舒剑剑尖指向灵王,剑气隐隐成型,谷底的冰层开始龟裂,出咔咔的声响。
这一次灵王终于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难道你不是要这个?道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那剑……哦,是月似时的剑?修士生死无常,道途之上少了一人而已,有什么看不开的?”
“我要尼玛币!”玄香突然破口大骂道:“你踏马要这么个破东西,就耽误我那么长时间!你知道因为你,死了多少人吗!”
他的声音在冰洞中回荡着,好似泄不出的怒火。
玄香握紧了望舒剑,咬牙切齿的怒喝着:“因为你!月似时死了!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老登,你观察我四千六百年,就为了抢个核?”
“你……”灵王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别冲动,人死了还有魂魄真灵,也不是完全无法复活!还有转世之法,魂魄重组什么的”
“真灵已散,残魂早已不可辨别!”玄香手中望舒剑抬起,指着灵王喝道:“今天我就再斩一尊!”
灵王惊骇交加,他观察了玄香四千六百多年,自然是知道玄香真的有斩杀尊者的能力的,口中连忙叫道:“别冲动,我还有办法复活她!月核之力,加上灵界魂池,能聚残魂重塑!信我,道友!”
果然这话一出,玄香脚步一顿。
他的性格跳脱,此刻脑海中闪过一丝希望:“复活?真灵散了,还能复活?老登,你别忽悠我。”
灵王却趁着玄香迟疑的这一刻,身上华光一闪瞬间离开了此地。
“焯……”玄香咬牙骂道:“尼玛!骗我是吧?灵界哪有什么魂池?”
他恨恨地看向明烛门灵界入口的方向,仔细回忆了一下月似时最近的经历,自语道:“灵界,你等着。”
仔细想了想,玄香不舍的将望舒剑一甩,重新插回之前的位置,与原先的剑孔严丝合缝:“你先在这里等着吧。”